人间还挺大,我从包厢里出来到门口的距离电话都挂断了,我蹲在门口的台阶上重播回去。
“喂,师兄?刚刚没看见,不好意思啊。”
“嗯,没事儿,上次你问我要的资料我找到了,不急的话周一带给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师兄。”我咧着嘴角喜出望外,口中呼出的白气很快又消散,一不留神就脚下一滑,连坐了好几层台阶。
电话那头黄钰的声音响起,温温和和地问我,“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你啊,我先挂了啊师兄。”
好在我今天穿的羽绒裤,还挺厚实。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我脸上一热转头看,范维正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层层下台阶向我走过来,“屁股疼吗?”
他问这么直白我也没好意思矫情,“…不疼。”
他在我旁边蹲下,“他们…”
“他们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拒绝肯定要我先拒绝。我抢在他之前准备堵死他的话。
但那个时候我没心思谈恋爱,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如果没有意思就根本不会追出来。
范维在我旁边蹲下来我就站起来了,我不是故意让他尴尬…再不起来,我裤子就湿了。还是屁股那个位置。我往上踩了两级检查衣服上的雪。
“许七味,听说你学医了?”他没怎么介意,仍然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低下头手指戳进厚厚的雪里,有些漫不经心。
我和他开玩笑说,“嗯…是啊,有机会我可以请你拍片子。”
他背对着我蹲在下面两层的台阶上,我正准备蹲他旁边和他聊会天,他突然站起来了,一个雪球就冲着我飞过来,在我的肩上炸开,他笑笑,眼里被雪光映的亮晶晶,“今年D市雪特别大,我好久没见过了。”
我没料想他会这么皮,脚下一滑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最后一点点因为雪景滋生出来的情感都烟消云散。
范维想拉住我,但实在没快的过地心引力拽我的速度,眼睁睁看我摔下去。
这次,我直接就坐到了底,郁闷极了。
他走了几步站在我面前伸手拉我起来,“对不起啊。”
罪魁祸首虽然道着歉,但他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唇边呼出的白气像一小团白棉花一样绵软,聚集了又消散。
“没什么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算是从头坐到了尾,看了眼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我眼皮一跳抓了一把雪用力一捏往他身上一扔,笑盈盈的说,“来,还你一个。”
我想我大概脑子不灵光,非要破坏人家衣服的秩序感。在他面前连着摔了两次,面上烧了一片,我更没有什么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来,我替他拍掉雪花,“我上一次打雪仗还是小学的时候了,班里男生没有一个打得过我,你要试试吗?”
他笑笑,声音轻的像春天漂浮的柳絮,我耳尖,居然听的面色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