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没伤筋动骨还往骨科跑。”我把病例卡合上还给他,“好了。”
他掀开本子粗略扫了一眼,低低一笑,“知道你为什么是个实习生还不转正吗?”
“回去好好练字吧,哪有医生写字跟你似的工工整整,我每一个都看的懂。”
他说完就把门带上了,把我的脏话全关在了室内,一个字也蹦不出去。
我从窗口看见他正在踩花坛里的白雪——地上的雪早就黑黄相接脏乱不堪的黏在一起,上面是无数个脚印。明明楼下送进来的重症病人很多,热火朝天的,但他一个人静静地把高一点地方干净的雪扫下来,玩的不亦乐乎。我好像看见他幼稚的一面,也看见他孤独的一面。
三天后我又看见他了,比初见更惨些,破了相,脸颊又红又肿,还是唯独那双眼睛清亮清亮的。
我本来在师兄旁边站着记笔记,他推门进来嚷,“哥,我不想留疤。”
“你又不是专业打手,医院来的太频繁了吧?”黄钰眉头皱的死紧,“我现在真是不想看见你。我要跟你妈讲讲了,沈亦云。”
“诶,别呀,哥。”沈亦云急得脸一皱拉到了伤口,痛的直呼。
之前拍片子的病人敲了门进来了压下去了黄医生的火,沈亦云一看就拉着我拽到旁边隔间说,“哥你忙,她给我处理就行。”
如果不是黄钰来气了我想他应该不会第二次选择我。
黄钰:“七味啊,下手重点,他不知道疼。”
我应了一声。
沈亦云脸肿的浮夸到挤得他眼睛都快没了,一对又长又密的睫毛上下扑闪,嘴里含糊着求饶,“姐,你别。”
那时候还管我叫姐,后来就没大没小的叫我七妹。
我叫许七味,音同七妹,家里人也习惯叫我七妹,这家伙,小我6岁,也没大没小的叫我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