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提,陶洛清心里也愁。
他将自己的摄影室告诉了陶兴文,这回陶兴文是走了,但难保什么时候会再过来。下次可不一定会有贺商越再帮他,他要是一个人,也只有报警了。
贺商越多问了一句:“他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吧?”
陶洛清连忙摇头:“……没有,他不知道。”
“我外公呢,知道你父亲吗?”
陶洛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迷糊地回答:“不知道啊,我没怎么跟房伯伯说这些事。”
贺商越觉得房正明不知道是好的。
如果他知道今天陶洛清被打了,指不定又会怎么可怜陶洛清,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帮着陶洛清解决这个问题。
他太了解房正明了,他现在喜欢陶洛清,陶洛清怎么样在他心里都是正面可爱的形象。更不用说他想撮合自己跟陶洛清,要知道这件事,八成还会找自己帮忙。
“那就别告诉他了,我外公喜欢你,要是知道了,会为你担心。”
贺商越这么说合情合理,毕竟房正明是他外公,他关心是正常。
就是陶洛清刚才还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差点都高兴起来了。
可结果只是自己想多了。
“……嗯,我不会告诉房伯伯的。”
车子刚好停到陶洛清的小摄影室门口:“鸭子我等下叫人给你送回来。”
陶洛清解开安全带:“……嗯,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下了车,看着贺商越开走,陶洛清叹出艰难的一口气。
贺商越能出手帮助自己,还亲自送自己去医院,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非亲非故,贺商越本不需要为他做这些的。
就是有些难过,贺商越不喜欢他,明显可见地不喜欢他。
鸭子刚才是被助理带上去的,贺商越一上去,就发现秘书部几个人都围在一起逗鸭子。这鸭子也是胆大包天的,笑声嘎嘎嘎震天撼地。
几个人见到贺商越回去,立刻原地解散各回各位。
贺商越没计较,对助理道:“把鸭子送回对面去吧。”
“是。”
助理抱起鸭子走了。
贺商越走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按了秘书电话:“叫尹捷过来一趟。”
“是,知道了。”
但挂下没过十来秒,贺商越又按了一次:“算了,今天不用交尹捷来了。你去通知一下,春季秀场的一切安排照最初方案进行,尹捷叫他明天下午过来。”
“好,知道了。”
这件事后,陶洛清有好几天没去找贺商越。
不管怎么说,心情还是低落下来了,他觉得自己要有准备之后,才能再次面对贺商越。
而且陶洛清也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被陶兴文这么一闹,他有好多东西需要重新补齐,样样都花时间。还好这几天拍了不少库存,能让陶洛清一边整理一边还有东西能发。
陶兴文拿了钱走后安静过两天,估计也是怕陶洛清换地方让他找不到,他打电话陶洛清没接,就给陶洛清发了信息,大意是道歉。
陶洛清看得恶心,直接拉黑了陶兴文的号码。
他每次对陶兴文的稍微客气稍微心软,都会换来对方毫不知耻的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他累了,陶兴文这辈子都是这样了,到死那天都不会变好的。
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几天之后就完全好转了。
如贺商越所愿,陶洛清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房正明。
其实就算贺商越不这样要求,陶洛清也不会说的。家庭不幸的人更不愿意提起有关家庭的事,即便房正明主动问他,他都不一定会说。
这天跟往常一样,陶洛清炖了一锅粥给房正明送去。
他跟房正明相处这么久,知道房正明什么时间点一定在家,可这晚过去,按了好几次门铃,房正明都没出来开门。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这晚房正明出去了?
陶洛清尝试开了一下门,结果门都没锁。
难道房正明出去还将门忘记关上了?
“……房伯伯,你在家吗?我进来了?”
陶洛清走了进去,里面空空,不见房正明踪迹。
就在他以为房正明不在家要出去时,却看到房正明半个身体是在客厅的地上。
陶洛清被吓到,连忙走了过去:“……房伯伯!房伯伯!”
房正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完全是昏迷过去的模样。
陶洛清在这一刻大脑完全空白,都无法组织语言思考问题,一切行为都是身体自主所动,他踉跄几步从地上起来,然后去敲隔壁邻居家门。
房正明邻居正好在家,一听陶洛清说房正明在家昏倒,立刻就道:“我开车送去医院,快,我车子就在楼下。”
陶洛清说不出其他话,只能用力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要是叫救护车,等救护车过来还不知需要多少时间,不如自己开车送去。
可他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就算跑过去,来回也需要十多分钟,不如找邻居帮忙更快。
邻居将房正明送到了最近医院的急诊部,医生过来检查过大概情况后,就先推着房正明去做脑部CT,说大概是突发性脑溢血。
手术费是陶洛清去交的,付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对房正明的好,是不是租客想拍房东马屁,可陶洛清知道房正明是为数不多对自己很好的人。
想到房正明总是笑着喊自己小陶,还会跟他说,你快来,我给你藏了好吃的,他眼前就开始模糊。
陶洛清不知道这样的事能跟谁说,但贺商越是房正明外孙,还是打了电话给他。
贺商越接到陶洛清电话时正在公司加班。
对于陶洛清这个点打自己电话他有过疑虑,但最后还是接了:“喂?”
电话另一头的陶洛清是在哭,连话都说不清楚。
贺商越以为他是发生什么事了,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慢慢说?”
陶洛清抽气声很重:“……房伯伯,在医院。”
贺商越听清了:“你说什么?他怎么了,在哪家医院?”
陶洛清努力压着情绪才能好好说话:“……在XX医院急诊,刚送进手术室。”
“医生有怎么说吗?”
“……医生说,突发性脑溢血。”
贺商越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