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海映照丹霞,丹染云色,霞披山间。
山水云天皆赤,一如赭色。
从上往下望去,晴海与星湖便好似是神明镶嵌在渚邑的两块美玉,一赤一蓝,明艳动人。传闻有仙人过此,为景流连忘返,霞山之上有白鹤以为证。
此刻,呈长条形东西排布的赤玉美食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靠近一观,才发现是一个黑点。
再接近,便能发现是笛祀与他的鼠潮。
一只仙鹤在前引路,周围的低空中徘徊着几只飞鼠。笛祀右手之中堪堪握住一个黑色的圆球,这便是鼠王,里面残存着不知是何时之前的吹笛人遗留下来的残魂。
笛祀看着手中的经过百代炼化的鼠王,神色悠远,想到了先前阿曼达对他说的话。
“这里面存在一些本都是早该死去的东西。但是因为传承了他们的力量,走上了同一条路,因而很难保证你体内是否还留有他们的暗门。既然会被控制一次,那便有第二次。”
他没有说完的话笛祀也懂得,那时候有没有第二个阿曼达来唤醒他就很难说了。只不过笛祀此刻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他本是一个部落族长的私生子,武骨全无,因而连成为嫡系伴当的资格都没有,被赶出了部族。
在草原上流浪的他有一天发现自己能过通母亲遗留的短笛沟通鼠群,让它们可以听懂自己的话。借此一长他总算能在人烟之地谋生,再后来,他便成了未受青阳认可的流浪吹笛人。后来,父亲重伤,他暗中赶去探望。见到时,父亲已经痊愈,并且不见他。倒是暗中托幼时曾经照顾他的奈父留了一件东西于他,便是鼠王。
里面有一道吹笛人的残魂,他是知晓的,因为那道残魂教了他很多,让他能够回到部族,能够成为受到青阳认可的吹笛人,在部族中的地位仅次于族长几人。
只是没想到,长久的共存同生,却让那道残魂有了可乘之机,一瞬夺了他的躯体。如今的事端已经至此,几乎都是他造成的。
“老师啊老师,你欲夺我身躯,我所欠你,便算偿清了。”
鼠王闻言,生出光华,明灭不定,然而因先前阿曼达布下咒封,不得脱出,不能言语。
要灭亡不属于此世的残魂,便需要借助此世的力量,不属于残魂所在时代的力量。
笛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四方鼓。
对于祭器而言,大多都是礼器,受到的密仪多了,沾染了气息,便能承载祭祀的力量,这种是只因祭祀而成祭器,可以说,很弱。
另外一种,比较常见的便是祥瑞,象征,前者,山河永安之玉便是,后者可以作代表的便是四方鼓。
四方鼓是荒域兵戈的象征,是四境皆平的象征。哪里有动乱,对应方位便可鸣鼓,随后便是出师。胜归,以敌酋之血涂鼓相庆。
因而诸君立四方鼓来不过三十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便是此世的力量,更何况,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专兵戈之祭器其杀伤力更是突出。
只是,正想着什么的他突然一个闪身侧躲。
一根黑羽落在他先前立身之地。
抬头上方数十丈的高空,银色的面具,黑色的大鸟。
正是奇位四——银面喧枭。
如同苍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注视着笛祀,银面喧枭寒声道:“你要去哪里呢?”
笛祀不语,倒是催动飞鼠上前袭扰。
黑色的大鸟几个侧身挪移闪躲,便避开了飞鼠。
“你不说,让我猜猜如何,你现在是在晴海之中找东西。
丹霞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