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洁的身影,雪白的长眉,和蔼慈悲,悲天悯人。
袈裟中再度划出阿曼达的血肉之躯,相比较之前近乎鬼神,此刻的他更能称为禅师。此刻的禅师微笑顿首,告罪道:“此前老衲行为失矩,让姜施主见笑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不愿冲突,姜离璇回以禅机,意味也很明显,他是你,你也是他,你和他本质上并无区别。除了不太想打的原因之外,姜离璇心里很清楚,真打起来,眼前的禅师比此刻主峰上那个半吊子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三年之前,燕子坞突袭昭阳,有心算无备,还是阿曼达事先为鲜于达击伤在先,受人命胁迫在后,祭器星部均出,但最后,昭阳山还是好好得立在那里;再看如今,昭阳有备,而燕子坞轻敌,然而双方依然僵持。
由此可见,阿曼达之强悍。当然,这份对比,可能也和他去的太突然,没有培育好邬晋也有关系。
虽然姜离璇不清楚三年之前的一战,但这并不影响无劫空禅从面前禅师身上传来的一丝压迫感。
“君欲何为?”不再称呼禅师,自是前情已尽。
阿曼达在小道上卷衣坐下,自下观上,道:“孽徒妄为,已是乱了天数,渚邑已受其灾。”随后他双手合十,闭目再睁,肃容正声道。
“然而事出有因。
为保昭阳不失,不得不为,此为其一。
老衲得之甚晚,兼去早,邬晋未得教全,因而行事有所极端,此为其二。”
随后他更是顿了一下,面容皱开,如同老人。
“子不教,父之过,徒不孝,师之错,因而其之所为皆归咎于我。邬晋,他是个好孩子。老衲忝为其师,未尽教化之行,反令其复守护家门之重责,老衲之过大矣。”
姜离璇沉默着看着对方,他的说辞是在说服,除了说服听众之外,更是在说服自己。此刻姜离璇看向抓住自己衣角的后灵柩,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所以,第三也是最后,他是老衲徒弟。徒弟再不孝,也轮不到其他人去管,即便是天,也不行。”这话说时,阿曼达须发飞扬,似乎鬼神的一面又回来了,姜离璇细观之后确定,是同一愿望导致的两面融合。
“老衲要救徒弟,还请姜施主行个方便,借与凡言。当然,无论借与否,姜施主此去无阻。”说着,阿曼达慢下身,便要全大礼。
闻言,姜离璇眉头一挑,旋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抬手拒道:“可以,不过吾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力所能及,全力而为。”
“没那么严重,帮吾照料好南山山麓那边的野马族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