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剩多少钱?”辛夷从怀中掏出六个铜板,递给面摊老板,眼睛却看着李当然,问道。
“吃了两碗面,还剩八个铜子儿。”李当然更加茫然。
辛夷一拍大腿,声调提高两分,笑着自问自答道:“如今算是乱世对吧?乱世最多的是什么?最多的就是拿爬进山里落草为寇的家伙们!刚才过去那人,你看身上穿得衣服还算值钱,却被人划了一道口子,多半是遭遇了贼寇?而他如此焦急地往镇子里赶,多半是回本家找人。为啥找人?多半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被抢了或是有人被劫了。反正遇上这两件事任意一种,咱们今后的路费就不愁了。”
“你想去帮忙?”辛夷说的这般清楚明白,李当然自是不茫然。
辛夷摇头:“不是我,是我们。”
然后他转头笑问面摊老板:“店家,这镇子上最有钱的,是哪户人家?”
“最有钱?”面摊老板刚好过来收拾碗筷,他想也没想,便说道:“自然是镇子北面的齐员外家里最有钱咯。”
“多谢老板。”辛夷笑着抱拳,提上包裹,拉着李当然便走。
镇子北方,有一座宅子,高院墙宽大门,极为豪奢,与镇子上的其他民居完全是两个样子。朱红大门上,高高立着一个匾额,上书“齐府”两字,大门两侧的大红灯笼上也用白漆写上了大大的“齐”字。门口石阶前除了两座威武的石狮子,还笔直站着两名高大的年轻家丁。
那个背上被砍了一刀却幸运地没有受伤的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大口喘息着停在门前,朝着那两个家丁招了招手。
一名家丁见状跑了过来,一面扶住中年男子一面关切问道:“陈叔,你不是陪着少爷去了县城么?”
“快……快……快去……”姓陈的中年男子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不太利索。他急了眼,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快去通报老爷,少爷被那青山岗的强人们给劫了!”
“青山岗?”家丁明显愣了一下,他双眼咕噜噜转了一圈,有些不知所错。
“快去啊!”中年男子一把甩开那家丁扶住自己的双手,吼道。
年轻家丁如梦初醒,哦了一声,朝着大门内就跑了过去。
前院大堂之中,齐近渊刚端起的茶杯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茶汤飞溅得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齐近渊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双目圆睁冒着火光,略殷实的脸上一抖一抖的,“你说少爷被青山岗的土匪给劫了?”
“是的。陈叔跑回来说的。”那家丁跪着将头埋的很低。
“将陈计带进来。”齐近渊复又坐下,他脸上虽然带着愤怒,整个人却冷静不少。
而当陈计被家丁扶着走进大门之后,辛夷和李当然也来到了齐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