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那也比不过小绘。”

鹿子木绘毫不客气地指使草薙出云给她来份招牌咖喱，偏头看了一眼酒吧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十五。

她收回视线，盯着天花板放空自我。

拖沓着脚步下楼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吠舞罗成员纷纷站起来，等着跟他们的王问好。

周防尊看到了沙发上的女孩，他朝她走过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人面无表情，他琥珀色的眸子暗沉，像是立着一排封禁领地的栅栏，鹿子木绘从外面看不到一点亮光。

“给你送生日礼物呀。”鹿子木绘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弓身子，“还有给王的贺仪。”

女孩笑容灿烂，小巧的虎牙和浅浅的梨涡，看起来跟两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在吧台准备食材的草薙出云出声，“尊，小绘是想给你惊喜来着。”

“无故消失了两年，某一天突然诈尸，任谁看都是惊吓好吗。”周防尊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他坐下长腿往茶几上一搭，下巴高抬，看向鹿子木绘的目光里满是审视。

鹿子木绘对此毫不在意，她一屁股坐到周防尊身边，“尊哥，好久不见，你这发型一变，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有些轻度脸盲，认人全靠发型和气质。

周防尊实在是懒得搭理她。

鹿子木绘也没心思管周防尊搭不搭理她，她的注意力被站在十束多多良身边的女孩吸引住了，半天没移开。

“好可爱啊——”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很可爱，确定了，是她最爱的洋装小萝莉。

栉名安娜用空洞的目光跟她对视，玻璃珠一样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死物一般。

但鹿子木绘跟阎魔爱相处了那么久，如何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对方的心理，这门必修课她掌握的还不错。

她走到女孩面前蹲下，伸出手心，“要吃糖吗？”

她手心里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

草薙出云闷笑出声，他嘲笑的不是鹿子木绘而是十束多多良，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候，十束也是用糖果哄的她。

十束瞪草薙一眼，他刚想开口提醒鹿子木安娜只能看到红色，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

栉名安娜身体一震，她颤抖着伸出手，捏起一块薄荷绿包装的糖果，“这个……是什么颜色。”

“薄荷绿。”

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重复，“薄荷绿……原来这就是绿色啊。”

吠舞罗的人大惊失色，蹲在角落打游戏的八田美咲不小心按到了退出健，草薙出云盛咖喱的手停在半空中，伏见猿比古也把视线从电脑上转移到她们身上。就连精神恹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周防尊都坐直了身体，盯着那一大一小看。

“那这个呢。”女孩又捏起一块。

“柠檬黄。”

“这个。”

“天空蓝。”

两人一问一答，栉名安娜的表情越来越生动，瞳孔深处多了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她像小孩一样确认了好几遍，捧着糖果就像捧着无价的珍宝。

这是除了红色以外的其他颜色，因为是初见所以欣喜。

鹿子木绘一遍遍回答女孩，温柔耐心的对待女孩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茶色的头发铺了一层柔软的金色，使她的面孔看起来更加柔和。

被她温柔注视的栉名安娜仿佛身在一处泉眼中，胸口有个地方开始鼓动，一下一下很用力，但她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有股陌生的感情在蔓延。

“谢谢。”栉名安娜认真道谢，“这样就可以了。”她看向周防尊，“我有红色就够了。”

鹿子木绘朝她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鹿子木绘。”

“我是栉名安娜。”女孩像是害羞一样跑到周防尊身边，扯扯他的裤子，“尊，把红色分给她。”

突然被拉扯为当事人的周防尊“嗯？”了一声。

小女孩耐心解释，“她让我，看到其他颜色。”

“所以你就要把你的红色分给她？”

搞明白安娜意思的周防尊抽抽嘴角，这小鬼可真敢想。

“是尊的红色。”

安娜认真地凝视周防尊，借此来表达自己强烈的愿望。

又来了，周防尊皱眉，这小鬼又看到了什么？

栉名安娜眼里的世界跟普通人不一样，她说出来的话具有一定的预言意味，虽然她从不轻易开口。

“小绘你是权外者？”草薙出云终于插上话，他得理一理刚刚发生的事，能让看不到红色以外颜色的安娜看到颜色，这肯定是一种超能力。

“算是吧，但我的能力很弱，顶多干扰一下别人的认知，比如说让安娜暂时能看到糖果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安娜只能看到红色？”十束疑惑。

“看到的，小安娜跟我相通了呢。”鹿子木绘朝着安娜眨眼，“世界的尽头是绚烂至极的红色火海。”

栉名安娜拽裤子的手微微用力。

周防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一脸不悦，他抬头瞪向鹿子木绘。

在他的凶光下，鹿子木绘继续说道，“还有一头红色美丽的野兽。”

咔嚓一声。

周防尊感觉到内侧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野兽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