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木绘在帝光的光环不亚于奇迹世代，甚至略胜一筹，这个女孩可怕到不仅在文学上独占鳌头，在艺术和语言上也具有很高的天赋，跟她一比其他同龄人都黯然失色。

因为光芒太盛，暗中记恨她的人尤其的多，以至于后来有那么多心有不甘的人落井下石，试图将她拉下泥淖。

起初只是一个暗恋赤司征十郎的女孩陷害她私自挪用文学部的资金，买通了老师帮忙作证。之后又有她霸凌同学，跟小混混厮混的传闻。

文学部的高岭之花品德有亏。

这些事在校内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带上了有色眼镜，嘲讽、辱骂、脱粉回踩随之而来。她从众人憧憬的对象变成了是谁都想踩一脚的跌下神坛的凡人。

有才华又能如何，人品垃圾成这样，去死吧。

我宁愿当个普通人，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渣。

等等诸如此类，带着嫉妒和恶意的言论。

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她没做过。

凭什么你是天才，而我们只是普通人；凭什么你做什么都很容易，而我们拼命努力却还是追不上；凭什么你能轻易拥有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酸气和妒忌发酵成恶意，恶意又变成伤人的利刃。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但帝光的校风就是赢者至上。负面新闻缠身也是输，这点鹿子木绘承认。

她再一次输给了人性。

校长和学生会勒令她退学，理由是帝光不需要人品不好的学生，她继续留下来会给学校抹黑。

鹿子木绘抬头，她目光平静，口吻讽刺，“跳梁小丑而已。”

是的，跳梁小丑。

青峰大辉想起那天她在校长室的壮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是谁在校长室装了摄像头，自鹿子木绘走进校长室就开始了直播。同一时间传到了所有学生的手机和电脑上，自动播放。

女孩把手里的平板拍到了校长脸上，“看看吧傻X，人品不好的到底是谁。”

“你真以为，你们收了钱办事我不知道？早川家答应给帝光投多少钱？一个亿？一个亿你就能卖掉自己的学生，你是缺钱擦屁股还是缺钱擦吃过屎的嘴。”

校长差点被她气疯，狂叫着让她滚出去，还打电话叫了保安。然而鹿子木绘进门的时候顺手反锁上了门。

“所有的证据都在里面，你放心我有备份，就算你现在删了也无济于事，我懒得跟你们废话，直接等法院传票吧。”

“本来我以为，国中生可以任性可以中二，但最起码要明辨是非。说实话帝光真的让我很失望，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校长，有他们那种老师，有早川麻美那样的学生，帝光才会风气败坏成这样。”

“有关于我所有传闻的源头我都已经查清，相关的证据也都已经上交，小孩子也需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跟对面无能狂怒的校长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到视频的学生都明白了，鹿子木绘说的是真的。

错的是他们。

神明不会被拉进泥淖，是可怜的人自己的幻想，幻想里的他们是如此丑陋和可笑。

鹿子木绘这个名字从此成了帝光的禁忌，因为她校长落马，一大批老师被辞退，学生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最后为什么放过那群学生。”这个问题在青峰大辉心里憋了近两年，“不是说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鹿子木绘夹起一块烤肉，蘸了酱汁塞进嘴里，等吞咽结束后又继续说道，“没有什么比深刻认识到自己内心的卑劣更折磨人。”

“你说谎。”青峰大辉瞥她一眼，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意，“明明更折磨人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卑劣。”

“如果这是你的人生准则那我真是无话可说。”鹿子木绘白他一眼，“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混蛋，那你就只会成为一个混蛋。”

做错事的孩子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是当事人，她有资格选择原谅。

最重要的是，她自始自终没觉得难过，背叛也好，不被人理解也好，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所有人都有错，这其中也包括她。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个混蛋。”青峰大辉笑，话语里满是自信，“但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就是实力至上主义的世界。”

“文学没有尽头，篮球也是，不要坐井观天啊少年。”

看着对面已经迎风长歪的树苗，鹿子木绘忍不住提醒他，这家伙在比赛的时候搞出来的事，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明天来桐皇训练场吧，桃井想见你。”青峰大辉岔开话题，他一点也不想跟她讨论文学。文学有什么用，还没成人杂志好看。

鹿子木绘思考了一会点头同意，反正她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