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道人奉命稽查妖僧,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导致城中大乱。
中军大帐,位于瓮城第二重校场,身高七尺的宋军大将,虎目熊躯,呼吸越来越重。
左右两边,坐着四个幕僚,两个随军参谋。
左手边的幕僚麻衣葛袍,手里摇着把羽扇,表面镇定,可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
就在刚刚,法海从祭坛上逼了下来,将军本来下令放箭。
被他一把拉住:“将军不可,恐怕误伤将士。”
军中强弩,如果下令便是万箭齐发,稠密如雨,妖僧有没有事,不知道,但下方几百步卒,可以肯定,死伤惨重。
也只略微犹豫,法海便闯下祭坛。
再放箭也没机会了。
大将雷横悔到了西天之外,他是赦封正四品镇远将军,统领三万广信军镇守易洲边境,驻守狼山,接到调令之后,率了两万兵马亲至,将徐水城里城外,布置了六重关卡,围得像铁桶一般。
要是看不到妖僧也就罢了。
可是眼睁睁让他逃掉,他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咬牙切齿,忽然身形暴起,砰的一掌拍在幕僚脑勺。
他这九牛之力,区区一个幕僚如何能挡,一掌便将幕僚打死。
“拖出去斩了。”
下方各都指挥使,典军,校尉,各马步都头都是单膝跪地。
左部典军校尉恐惧更甚,一咬牙跪了下来:“将军息怒,此乃修行之人,身负法力,历来都由道官处置,我等下属只是协助,要怪只能怪凌霄宫的道人临阵脱逃,愿将军明鉴。”
下方武官齐声喝道。
“愿将军明鉴。”
另外两厢都指挥使,也是跪地请罪。
“那三个道人闯至北门,就如患了失心症,连杀我十几名将士,越城而逃。”
雷横气得浑身发颤,心中恨意滔天,这三个贼道嚣张无比,还调动兵马布置八卦阵,可现在阵有何用?
他是眼睁睁看着贼道远逃,他们乃是金袍法师,手下士兵如何敢拦?却还是一路连杀数十人,杀出城去。
“这三个贼道,害我不浅,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右边幕僚早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此言甚是,此乃三衙令状,但凡妖孽修行之事,历来都是道官领衔,那些修行之人飞天遁地,妖精鬼怪驾雾腾云,我等凡军如何能挡,只是协助围困,即便脱逃,咱们也罪责不大,如今我计有三。”
“讲。”
“咱们部下天罗地网,瓮城,部城,城里城外,还布下九宫八卦阵,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可这妖僧突然出现,必定是藏匿城中。”
余下部众皆说有理。
“但是城中平民俱被查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藏在庙里。”
负责搜查寺庙的军官脸如白纸,惶急跪地:“将军明鉴,下官所部,已将寺庙里里外外搜查数遍,分别审讯,绝无疏漏。”
幕僚脸色阴狠,只求自己保命,哪管别人死活,说道:“你只是搜查庙里庙外,那万一藏在佛像肚中,你敢说没有纰漏?前面方腊贼首,就曾藏于弥勒肚腹,你可曾敲开看过?”
那军官眼眶欲裂,吼道:“你只是血口喷人,将军,这厮诬陷在下,将军,那可是佛门胜地,在下岂敢破庙,岂敢对佛祖不敬?”
雷横道:“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