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上层社会是一个圈,两人之前就曾在宴会上见过面。只不过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聂知雍还是高高在上的聂家少爷,符意舟则是一个被视作家族耻辱的私生子。没想这一回再见,少爷受了重伤,竟被这个私生子给捡了回来。
符意舟以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足够小人得志,绝对非常找打。但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话,聂知雍就像是一点也没感受到话里的嘲讽一般的朝他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聂知雍吃错药了吗?
上一世的聂知雍可是怎么看符意舟怎么不顺眼的,但现在对方不但没有怼自己,甚至还这么的礼貌,符意舟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极度的不适之中。他轻咳了两下,接着快步走到桌边将随手扔在那里的绷带拿了起来。
“我用完剩下的,你自己绑吧。”正说着,符意舟便隔着半个房间将绷带给聂知雍扔了过来,丝毫不顾忌对方的伤员身份。而接住绷带之后,聂知雍也没有急着给自己包扎,就像现在血流不止的人不是他一般。立在门口处的黑衣人缓缓地将绷带握紧在了掌心,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他的指尖都开始泛白。
一会后符意舟听到聂知雍沉声朝自己问道:“你脸上的伤口……一直是自己处理?没有去医院看过吗?”
听到聂知雍的问题,符意舟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作为一个被家族放养的私生子,符意舟受伤之后只接受了家庭医生的简单包扎将血止住,之后再没人跟他提过去医院的事情。尽管曾是名影帝的符意舟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不过为了继续维持原主的“颓废少年”人设,上一世的他便顶着一道常长长的伤疤,度过了后面的十年。
“没。”符意舟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反正也没人看。”
似乎是对符意舟这自我放弃的样子非常不满,听到符意舟的话,聂知雍皱了下一眉说:“明天就去医院,你这样下去不行。”他顿了顿接着道,“把对别人的十分好,给自己留一分。”
聂知雍……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无私的形象?符意舟彻底迷惑了。不过今天这个晚上实在太过诡异,他不愿再多想,听到聂知雍的话后,符意舟不屑的“嘁”了一声,接着扔了句“不关你的事。”就转身向楼上走去。
至于聂知雍,在符意舟离开之后,他没有急着包扎伤口,而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灰暗的未开灯的房间里,身穿深灰色居家服的少年站在背光站在窗口处。他的刘海很长,脸上又缠着一块绷带,从聂知雍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为什么救我?”躺在床上的聂知雍满心戒备的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听到聂知雍的问题后,窗边的少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尽管整张脸被头发和绷带遮住了大半,可聂知雍还是从他那里读出了“自作多情”这四个字来。果然,少年接着说道:“我?我可没有闲工夫救你。你挡在路上,是司机把你搬过来的。”
在华国的上层社会,聂家内部的勾心斗角早就已经出了名。但无论背后闹得怎么凶,大家表面至少还是比较客气的。可以说聂知雍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
“只是无聊而已。”符意舟微微摇了摇头向聂知雍这里走来,“不要自作多情。”
符意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本事,两句话下来,聂知雍的眉毛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以后我会补偿回来的。”过往不好的印象和传闻再加上对面人特殊的身份,聂知雍自然而言的以为,符意舟之所以将自己留下,就是为了以后能够挟恩图报。
“没劲,没想到聂少爷也是一个这么没劲的人。”听到聂知雍的话之后,少年冷冷的将他瞥了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不知怎的,躺在床上的聂知雍竟然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失望来。
……
陷入回忆之中的聂知雍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所以说……救了自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符意舟。甚至此时聂知雍还清楚地知道,符意舟救自已,从来都不曾求过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