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般没有缘由的感情啊。
我想起,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尝抱我在院子里乘凉,跟我她第一次见父亲就觉得异常欢喜。
那时我不懂,只觉得奇怪。
母亲就那种感觉啊,就像我每次吃到甜糯米糕一样,特别特别开心,不至于会仰头大笑,但心里像抹了蜜一样。
直到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母亲话里的含义。
是婢女,但他并不拿我当下人是朋友,但我打心里不想当朋友!
怎么,我们青陵门在江湖上也数得着!
身为堂堂青陵门大姐,我要是想交朋友,怎么也不会专门待在这浮华又惹人厌的元京啊!
我以前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但自从遇见他,我有点不敢了。
每每计划或者做事前,我总会先想想,如果我那么做了,他会如何?
这种有了顾虑的感觉,并不糟糕,甚至有些甜蜜。
“如何?”君辞扬了扬一手大的酒坛,:“这可是元京里最烈的酒了!”
“不好喝,没我爹平日里喝劲儿大!”我闷了一口,撇撇嘴道。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田震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我还没问过你呢。”君辞大大咧咧地。
“也没什么,江湖上混的,没你们厉害。”我打哈哈想跳过这个话题,要是我逃出来的事被知道了,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哦,对了,你们最近怎么总是那么晚回来,是不是朝堂上遇见什么难事儿了?”
“交了个朋友,得空介绍给你,人挺不错的,就是话少。”君辞往空中抛了个花生米,张嘴接住。
“话少?比田震的还少?”我笑着问。
摸着下巴,君辞琢磨了一会儿,:“是啊,阿震,你俩是有得一拼!不过,我还是觉得穆璋的话更少一点儿。”
“可能不熟吧。”田震言简意赅。
“不能吧!上次可是咱俩他才没被大皇子推下水。”
“人心,最难预测。”
田震话总是让人很难捉摸,虽然他长得不比君辞差,一双上挑丹凤眼,个子也高,薄唇经常没个笑意,看起来虽是好看但总觉得难以接近,眸子下垂的时候,看不清思绪,让戎触。
“对了,马上冬至了,你们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我放下酒杯问。
“我不挑食。”君辞抿了口酒。
“总得有个爱吃的吧?”我追问。
“这个时候,酸白菜不错吧?”
“嗯,可以。对了,你呢田震?”虽然我和田震交情没那么深,但大家关系也不错,不能太厚此簿彼不是。
“一样就好。”他照常话少,:“你会做饭?”
“怎么,看起来不像?”我扬着下巴发问。
“嗯,不像。”君辞表情真挚地摇头。
田震附和地点点头。
我:“……”
“你们两个就不能让着我这个姑娘嘛!!男子汉,这点肚量都没迎…”
窗外是入冬后还活跃的麻雀,站在窗户旁边,是不是地跳跃几下,叽叽喳喳地,到觉得有些热闹。他们两个默不作声,由着我,时不时夹一筷子菜让我多吃少。
那时年纪,追求的东西大多在表象比如美丽的皮囊、好看的衣服、空闲时到集市上转一转的安定生活,不喜欢那些阴谋阳谋的,且以为只要自己不想便不会去做。
看见穆璋那,君辞和田震领着我去了个很破败的院子。
我扶了扶有些大的禁卫军帽子,仰头看着矮的木门上结的蛛网,心这真的是皇宫里会有的住处?
以前我对皇宫的认知,都来是坊间传闻、话本子,还有自己的想象总以为皇宫应该处处都是鎏金的、富丽堂皇的,这里的女人应该都带着精致的妆容,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想着怎么吸引皇帝的目光!
嗯,就这样!
但
“阿辞,这里真的是皇宫么?我们是不是走了什么岔路,走出去了?”
“你这脑袋里想什么呢?”君辞看着周围,收敛着笑声,:“他叫穆璋,不爱话,你讲话也心些。”
“哦我很讲礼仪的好吧”
君辞没话,轻拍了下我后脑。
我撇着嘴巴,摸了摸后脑刚想进去,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田震在看着我,接受到我的视线,他垂下眸子也走了进去。
被他看得,我总觉得脊梁骨发凉。
君辞进去后,我后脚就跟着进了屋子。
入眼的就是一个素衣青年,长得瘦弱,文绉绉的,好像我戳一下就能倒下一样,看样子和君辞差不多大,但比君辞和田震瘦了太多!脸颊都有些凹陷,像经常吃不饱的样子。
那人正在写字,腰板儿挺得特直,听到这快掉下来的门发出的“吱哟”声青年抬头。
正脸长得很是清秀,看饶时候眼神带着柔意,到让人觉得很舒服。
“阿璋,你又在临字啊?”君辞先开了口。
“嗯,父皇喜欢张匡的书法,我也没事做,就练练。”穆璋话声音让人很舒服,如沐春风的。
我走过去才发现桌子上没有纸。
在看旁边的边沿摔了个口子的茶杯,以及一头搭在杯沿的毛笔。
用水写字。
这真的是个皇子的待遇么?
还没我这么个“草民”来得好
着实有些心酸。
不过,话本子有一点没错这宫里捧高踩低的,可是做到这下最极致的了!
“这位是?”穆璋看我。
“啊,这是我”君辞看了看我,加深笑容,,:“是我新认的妹妹!叫白秋兰。”
“谁是你妹妹!?”我瞪眼看他。
才不要当妹妹!我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眨都不眨。
君辞怏怏地移开眼睛。摸了下鼻尖儿,:“咳,看了吧,脾气不太好,多担待点儿。”
“呵”穆璋看着我,谦和地笑了笑。
“你会写张匡的字?”我转移话题。
“嗯!”果真,道书法,穆璋双眼都亮了,他确实喜欢这个,:“白姑娘也喜欢?”
“叫我白或者秋兰就行,大家都是朋友!喜欢谈不上,就是练过一段时间,找时间可以切磋切磋。”
“哟,没想到,你还会这些呢!”君辞俊脸凑过来,故意夸张道。
我食指按着他额间,把他抵远,:“姑娘我什么不会啊!”
屋子里欢声笑语。
破败的院子与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这里的笑声也荡漾在这个欢乐萧条的深宫大院里。
同样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