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仇旷忽然想到什么,:“伏颜侍卫也跟过去了?”
“没有,他回漫茶里了,应该能赶上新一茬儿的漫茶花开。”季辰抬头看,头顶碧空万里,感叹般笑了笑。
两人和新君聊了一会儿,出来得晚,这宫门口没人,仇旷猛地俯身在季辰脸颊留下一吻。
“是不是皮痒了!”季辰一身书卷气,虽眼眸狡黠,但这故作生气并没有任何杀伤力。
“嘿”仇旷挠着耳后,:“那晚上听你的?”
清秀的脸上,刷得一下就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本来什么亲密的事都经历了,但每每对他还如初见季辰喉咙滚动几下,:“看来你真是在军营待得太久,话没羞没臊的!”
“这都老夫老妻了,面子又不值钱!”仇旷继续不正经。
“你啊”好似在责怪,但手上却握紧了对方。
远处青一排鸟雀掠过,自由地去它们想去的地方,两人都看见了,默契地对视一眼,携手往宫外走去。
新君登基的时候,君不厌已经踏上了姑苏里的土地。
傍晚的光洒在万里黄沙上,这个时候的沙漠,已经即将褪去晌午的热度,渐渐冷去。
一阵风过,面上一层薄沙飘扬起来,为这一片荒芜蒙上曾朦胧。
顺着夜长宁的路线一路寻过去,见到田密的时候,她正坐在一块磐石上,盘腿看落日。
大刀插入黄沙,发丝和红衣都逆风扬起,发丝在日光下覆上一层金光。
她腰背挺得直直的,一脸平静。
他牵着一匹黑马,背着一个灰色包袱,穿着普通的黑衣,墨发在脑后扎高,额前留了两缕碎发,像那年她为他束得发。
“密儿。”
他开口。
她回头。
眼神里没有讶异,但却满是欢喜。
“来了。”
“嗯。”
两人心知肚明的样子,好似提前好了一般。
“没事了?”
“没事了。”
两人对视着,笑容加深。
她猛地扑进君不厌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香,:“我很想你。”
三年前,她没敢这样。
她怕她自己舍不得让他走,她怕她自己离不开他。
但现在没关系了,她不必细问,也不必知道元京都发生了什么,她只需要知道他现在来了,来找她了,来爱她了。
这样,就好了,就够了
“这是什么?”她看着君不厌背上的包袱。
“礼物。”他笑着解下包袱放到磐石上。
深棕色梧桐古琴上刻着一簇凤尾扶桑,点点猩红,好看得紧。
那次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她并没有因此因噎废食,反而像原主一样,喜欢上怜琴,弯腰在磐石上的梧桐琴上拨弄两下。
“你还记得呀。”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以前,对……”
“别跟我道歉。”田密笑着摇头,俏皮道,:“您这是来找饶,还是来道歉的!?”
这样的田密,君不厌只在当年的桃花村见过,直到今,隔了将近十年。
“准确,是来找我未过门的娘子。”他俯下身子凑到她耳畔。
“边儿去!”田密推开他,:“谁是你未过门的娘子!流氓!”
“嗯?我有是田将军么?”君不厌好像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看到这样放松又无赖的君不厌,田密又气又想笑,最后一跺脚往姑苏里走去。
“等等我,密儿!”
隔着三四米,田密背着手回头,咬着下嘴唇,似乎是想笑又要装作严肃,:“你现在可不是皇上了,在这姑苏里,我最大!你可不要惹我!”
“草民哪儿敢啊!”君不厌把琴背上,牵着马过去。
“我看你这嘴,和当年一样,吃不得亏!”田密撇嘴嫌弃道。
“有么”
“你看,你自己都心虚了不是!”
“是是是,娘子得对!”
“谁是你娘子了!刚才某人不是嘴硬?”
“咳密儿你看你都不想我了”
某人还想转移话题。
“唉,现在都不正面回答问题了,态度这么不诚恳,真的成亲了,还撩?”田密头扭向一侧,故意道。
“那要不密儿嫁我试试?我会是个好夫君的!我发誓!”
“男人话能算数,这姑苏里都能长出凤尾花来!”
“这好!明我就开始种!”
“行啊!”田密侧眼看他,:“等你种出来,咱们啊,再接下来的事儿!”
完,紧走两步。
“别啊!密儿,要不咱们换一换,先成亲,再种花,我给你种一辈子!”
“从姑苏里外种满整片草原!”
“密儿”他紧走两步追上去,一手牵马,空着一只手环着田密的细腰。
“看你表现喽”
“娘子最好啦!”
“别乱叫!我可是将军!要有威服的!”
“放心,密儿最有威服了!”
“你再顶嘴!”
“好好好,田将军教训的是,草民不敢了”
一黑一赤。
两个背影。
君不厌牵着一匹黑马。
背影那样悠息欢愉、又笃定。
慢慢地,又似乎是一瞬,两人一齐消失在茫茫荒漠和辉煌的夕阳的光晕郑
人生飘摇,但总有人常伴左右。
那些不曾想过的的未来和生活,在一的日子里一一变现。
而他们,
经历人生百态、尘世海海、良多苦难,相遇、相爱、相弃,最后又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一起去剥开尘雾,一起去窥探光。
爱从虚无中下坠,落地生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