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王,彻查奇草丸事件比谁都要用心,哪怕是宋玮逸,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秦王尽力,由此可见秦王是有多想把周贵妃摘出来。
湘绣至死也没说出其他人,只是一口咬定乃是周贵妃所为,为了堵住后宫的悠悠众口,建平帝禁足周贵妃,无诏不得进出蒹葭殿。
似乎前朝也觉得建平帝太过草率,又开始纷纷进言处置周贵妃,迫于朝中声势,建平帝只好又将周贵妃降位昭媛。
这才平息了前朝和后宫的言论。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舆论这些东西,又岂是能轻易就压下去的,上京一直谣传着周贵妃谋害延庆公主的说法。
最悲惨的还属周贵妃了,此事本不是她做的,可到头来受罚的还是她,刚醒来就听到禁足和降位的消息,周贵妃差点没两眼一闭,离开这个世界。
从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之首,一下降到九嫔,论是谁也不会高兴。
看着空荡荡的殿宇,周贵妃沉沉叹了口气,复而拉住澜翠的手,“真是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愿意跟着本宫。”
澜翠两眼含泪,同样握住了周贵妃的手,似是安慰地说:“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无论如何也不会弃娘娘于不顾的。”
周贵妃点了点头,又问:“珏儿他们没有受本宫牵连吧?”
“没呢,殿下他们好着呢,而且殿下正在调查此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还娘娘一个清白了。”说完,澜翠抹了抹眼眶的泪珠。
周贵妃点了点头,头倚在软枕的另一头,声音极其疲倦:“他们没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澜翠有些担心地看了周贵妃一眼。
“咳……咳咳咳……”周贵妃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地说:“这次也不知究竟是皇后,还是其他贱人的手笔。”
“无论是谁,咱们都要想办法先出去,才能报复她们,娘娘,咱们还是先想办法让陛下解了您的禁足吧……”
周贵妃打断了澜翠的话:“不,本宫不会出去。”
澜翠还想说什么,周贵妃突然压低了声音,“澜翠,你悄悄给珏儿把消息送出去,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澜翠大惊,“娘娘,眼下您还困在蒹葭殿,如何能?”
“眼下珏儿正调查奇草丸一事,正好可出入内廷,这个时候若是在宣武门、承明门安插人手……”
说完,周贵妃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澜翠一眼,“你明白了么?”
澜翠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周贵妃望着远处透出的光线,微微眯着眼睛,一阵发神。
无论是谁陷害的她,皇后也好,崔贤妃她们也罢,到时候只能命丧深宫,赢家只会是她周棠玥。
自从宋凝玉周礼后,刘皇后似乎也想开了,知道自己不会被废,行事也开始任意起来,事事都不再按建平帝的喜好去做,重新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
内廷的风气也突地开始转变起来,事事都按照着刘皇后的心意来办,让建平帝不禁发了好一阵牢骚。
不仅如此,就连刘皇后的穿衣打扮,长秋殿的陈设摆件,全都换成了刘皇后自己喜欢的风格。
没了心里的枷锁,刘皇后看起来容光焕发,年轻了不知好几岁。
为此还曾闹出了一场笑话,刘皇后那日在御花园赏花,建平帝第一时间竟没认识出刘皇后,甚至语惊四座地问了一句:“那是谁?朕怎么没见过。”
随行的宫人心头大震,心想陛下莫不是得了健忘症,竟然连皇后娘娘也不认识了。
自此之后,建平帝时常来长秋殿探望刘皇后,今儿是品茗,明儿又是下棋,之后又找了赏画、游湖、共膳等等借口,天天都要来长秋殿打一转。
后宫众人不禁感慨,皇后手段还真是高明,这才多久,又重获帝宠。
可刘皇后对于建平帝的恩宠似乎并不在意,竟没让建平帝一次留宿长秋殿。
宋凝玉见此,只觉的很好笑,原来父皇也吃欲擒故纵这一套,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后来刘皇后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越是赶建平帝,他来的就越殷勤,干脆挑明了说:“臣妾自知年老色衰,还请陛下去那些年轻嫔妃处吧。”
建平帝老脸一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朕瞧着皇后风华正茂,又如何谈得上老。”
刘皇后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老的是你又不是我,关键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当真是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