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之小心翼翼叫宋凝玉交给了领头的宫女,轻声道:“想来皇后娘娘也该着急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只见刘皇后和建平帝正端坐在上首,神情极为担忧。
见人抱着宋凝玉,刘皇后连忙扑下来,一把环住了宋凝玉,“延庆,我的儿……”
说罢,刘皇后不断查看着宋凝玉身上是否有伤口和痕迹。建平帝也是捏了一把汗,幸好今日延庆无事。
宋凝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前的刘皇后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异常平静。
刘皇后和建平帝都以为她吓坏了,又连忙请了太医,直到听见太医说小公主无事,只是惊吓过度,开两幅安神药就好,帝后两人才微微放了心。
建平帝盯着方才的几个宫女,疾声厉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公主为何无故消失?”
几个宫女连忙跪下,“回禀陛下,奴婢等前去寻找殿下时,新泰伯世子正抱着公主。”
“新泰伯世子?”建平帝皱了皱眉,仔细从记忆中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锁定了宫女身后的团子,新泰伯世子他是听说过的,虽只有三岁,可却极为聪慧。
不等建平帝继续开口,那宫人连忙解释道:“据世子说,是因为出去透气迷了路,偶然听到殿下的哭喊声,前去查探时,竟发现竹轩内有竹叶青袭击殿下,情急之下,这才带走了殿下。”
建平帝皱了皱眉,目光向下方的孟瑾之望去,思绪渐渐向远处飘去。
“启禀陛下,臣本是前去竹轩散心,偶然间听见公主的哭喊声,便前去查看,谁知有好几条竹叶青正向公主游去,臣见烛台驱走不了竹叶青,慌乱之下这才带走了公主,还请陛下降罪。”孟瑾之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建平帝的沉思。
刘皇后将宋凝玉交给身旁的大宫女后,连忙抬了抬手:“世子有功,何来之错?素汐,快把世子扶起来。”
说到这里,刘皇后也是一阵后怕,若无新泰伯世子相救,延庆只怕……只怕早就和那乳母一般下场。
建平帝没说话,只是继续思考着。
竹轩那乳母已经死了,的确是中了竹叶青之毒,就是不知这一切是不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宁氏有些担忧地看着孟瑾之,这孽障怎的这般不长记性,如今摊上的事难办了,要想从里面摘出来,只怕难了……
见宋凝玉无事,周贵妃悄悄给了澜翠一个眼神,见她回以宽慰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
主仆两人的小动作,在宴会厅犹如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溅起。
似乎孟瑾之也发觉了建平帝对自己的怀疑,开口道:“陛下、娘娘,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世子有话尽管直说。”刘皇后没有建平帝想的这么多,眼下注意力全在谋害宋凝玉的贼人身上。
“陛下、娘娘,如今这般时节,虽说蛇类大多都已出洞,可为何在竹轩会汇聚如此之多?况且为何这些竹叶青的目标只有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原因……”剩下的话孟瑾之就没说了,在场的众人却都明白。
刘皇后银牙咬的邦邦响,恨恨地看了周贵妃一眼,此事绝对和那贱人脱不了关系。
周贵妃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丝毫不理会刘皇后,甚至对上刘皇后的眼神时,还挑衅一二。
建平帝拍案而起,“查,给朕查!如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谋害天家公主,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随着建平帝发话,御林军、宫人纷纷开始流动起来,尤其是竹轩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
为了查个水落石出,内廷还请了几位太医联手在竹轩内检查,没放过一丝一毫。
毫无夸张的说,他们连地上的草皮都没放过,硬是掘地三尺。
余下宴会厅的众人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本不过是来赴宴,谁知竟看到了这样一出。
若不是顾忌着建平帝还在,她们早就拉着三五好友联络起来。
孟氏向来是清贵人家,从不拉帮结派,跟内廷中人更是没有交涉。
建平帝似乎回过味儿了,便将孟瑾之唤到身边,大手轻轻覆在孟瑾之的头上,赞道:“孟家小郎不愧早有慧名。”
得了夸奖孟瑾之也没失了分寸,更是谨小慎微了,乖巧行了一礼,“陛下谬赞,臣不过是做了自己的本分。”
建平帝目光深邃而悠长,知进退,懂本分,的确是个好孩子。况且今日还救了延庆一命,他是不是该赏点什么好。
不一会儿便传来建平帝的声音,“传旨,赐新泰伯世子雉尾冠一顶,文房四宝一套,黄金一百两,另蜀锦、云锦各一匹。”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雉尾冠可是王爵世子方可佩戴,而孟瑾之不过一伯爵世子就得了这样的东西,怎能让他们不吃惊。
虽不能佩戴,可家里有这样一顶御赐头冠,谁不高看一眼。
况且,那蜀锦和云锦向来珍贵无比,朝廷一年也不过只得十几匹,就连周贵妃也不是说能要就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