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凰拿起筷子涮羊肉,道:“你爹手里有五万兵权吧?”
周褰拿着酒壶自斟自酌,她知道月霓凰非大场合不喝酒,这整壶酒自然都是他的,
他道:“是有五万兵权。”
月霓凰吃完一口羊肉,问道:“你爹身体还行么?”
周褰被她越问越糊涂,道:“你什么意思?你…你不会对我爹有意思吧?”
月霓凰:“……”
她拿着筷子继续夹羊肉吃,吃完一口,道:“回答我的问题,你爹身体怎么样?”
周褰道:“没怎么过问,不过还挺硬朗,应该还能活个十几来年。”
月霓凰沉思了一会儿,双眸认真的看着周褰,道:“我需要你爹手里的兵马,帮我,稳坐世子之位。”
周褰不明,“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要嫁给南稷做吴国王后么?”
月霓凰眸底幽冷,道:“假的,我想杀了他。”
周褰下巴惊的快掉在地上,道:“你要杀南稷?”
月霓凰脸上淡然,似乎在说我要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淡,她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放心,南霄毕竟是你爹,我不会要了他的命,我只是想把他手里的五万兵权给你继承而已。”
若要与南稷抗衡,就需要有兵才行。
周褰撅嘴道:“我凭什么帮你?”
月霓凰右眉挑了挑道:“你说凭什么?就凭你现在不答应,我能一只手就掐死你。”
周褰吓得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往后移,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月霓凰给他一个冷锐如刀的眼神,道:“你想我怎么求你?”
周骞摇头道:“你还是别求我了,我怕明年的今日南霄就得给我烧纸了。”
月霓凰嘴角扯出一抹笑。
她就喜欢周褰识时务又惜命的样子。
月霓凰拿着筷子继续吃涮羊肉,吃到一半的时候,她问周褰要不要找个美人来陪他。
周褰摇头,“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和美人把酒风月啊。”
月霓凰要拉着他一起干的事情是弑君,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非同小可。
他周褰虽然见过大场面,但是有风险的事情他真的不常做。
而月霓凰就不同了,自从她进入草原,每天几乎都在历经杀伐,每天都在历险。
她做了鲁国国君就更是。
他饮了一大口酒,道:“你胆子真是太肥了。”
“是南稷逼我这么做的。”
不把人逼到绝境,什么事都没有,但一到逼至绝境,自然就得出人命。
谁都想好好活着,好好过日子,但有人非要相逼,那就得拿起刀反抗。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黑如浓墨,月霓凰吃饱之后,离开了船舫。
至于周褰,喝得烂醉,她也没打算扛他回府,就让小二扶他到房间睡了。
月霓凰回了凤凰别居。
院中点着几盏亭灯,被寒凉的夜风吹得忽明忽暗。
她走在甬道上,还没到卧房,便见小馨迎出来,在她跟前行个礼,道:“王上,吴国国君送来了通商国书,已经盖了玺印,还送来了好多东西。”
月霓凰提起裙子进了卧房,见屋中放着十几个大箱子,有冬日的衣物,奇巧玩意儿、玉如意、古玩字画、胭脂水粉等。
月霓凰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略看了一眼,便越过,走向黑漆案几桌,打开了桌上的雕刻着玉莲花纹的浅色棕漆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卷起的帛布。
她拿起,打开,帛布约有一尺长,里面用宣纸粘贴,纸上写了两国来往的条约,约有五十条左右。
条约内容大多是对商队的约束,以及进城买卖交易价格的限制。
双方都是如此。
谁有违背条约,都能严惩对方商者。
月霓凰目光落在双方国君签订处,见南稷有写上自己的名字,还盖了玺印,嘴角带上浅笑。
或许南稷以为她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但实则不然,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死得快点。
月霓凰收好国书放在盒子里,轻掠了一眼房中的十几个大箱子,道:“把这些都抬出去,碍眼。”
小馨立即叫人进来把箱子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