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南策莫非还是个讲理的人?
周褰面上带笑,问道:“真给我住?你这房间可贵气非凡呐。”
南策面上笑容不改,道:“大哥从小流落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大哥只是想要睡策儿屋子而已,策儿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周褰微眯着眼睛看着南策。
见他身姿修长,一派贵气,脸蛋儿虽圆,但却不胖,相反的还有些可爱,尤其那双眼睛明亮透彻,干净毫无杂质。
就像一个单纯一点心计都没有的小弟弟。
周褰道:“你觉得你亏欠本世子么?”
南策道:“策儿心疼大哥吃了苦。原本大哥您身份尊贵,该是侯府宠儿,没想到您会出生在大燕,受尽了委屈。”
周褰收了折扇,右手拿扇把,有节奏的敲打着左手手掌心,目光带着审视的看着南策。
他看了许久许久,看得南策都有些尴尬,低下头,避开了周褰直愣愣的目光。
周褰收了敲打,嘴角泛起一抹笑,道:“刚才仔细打量了二弟一番,二弟倒生得玉质可爱。”
若不是看他身量,都会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南策道:“策儿从小脸庞就稚嫩些,不过今年策儿就满十八了。”
“十八……好年岁啊……可有科考?”周褰问道。
南策道:“策儿愚笨,不及大哥大才,有大儒文豪之称,今年考试,刚得了个秀才。”
周褰道:“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本世子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名冠洛阳了。”
南策抽了抽嘴角,他乃文豪天才,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比得上?
天才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可普通人需要学很久,还需温故而知新才有成效,这怎么能比。
一夜平静而过。
次日,暖日当暄,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来很是暖和,长孙凌坐在瓦亭里打瞌睡。
他右手撑着太阳穴,阖眼浅寐着。
炘奴拿着一件墨黑色的大氅进了瓦亭,把大氅披在长孙凌身上。
长孙凌本就睡得浅,一有人来便惊醒了,见是炘奴,又看了眼身上的大氅,略有些精神不济道:“我又睡着了。”
炘奴道:“先生要是太累,就进屋睡吧。”
“无碍,就在这儿打会儿盹儿就好。”
他怕一睡不起。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越来越差。
来吴国的这几月,其实他睡眠很少,要想在长安城站稳根基,自然是要废一番心计的。
想要一鸣惊人,又谋算得当,势必需要周密的准备。
所以他这几月叫人查了吴国朝堂正四品及以上官员的所有身份背景,且统统背下来。
他记性好,背了两月记了个大概。
毕竟正四品及以上官员,吴国整整有五千人。有些不在长安,在其他城池做官,治理州县。
在长安城的也有五百人左右,这五百人,长孙凌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身上有没有命案、有没有结党营私、有没有徇私舞弊,几乎查得清清楚楚。
谁是谁的人,也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