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她的事情？”

“宫里不都这么传的么？看她那无所畏惧的样子，定是真的。不过，她大婚之日被鲁国皇帝抛弃，大约也是因为她功绩显赫，太过杀伐的缘故，这战场出来的女子哪个是温柔的？男人不都喜欢温柔乖巧的么？”

“你可也别这么说，总有男人喜欢她那样的。”

月霓凰到了椒兰殿。

大殿她有大半月没进，已经与她上次进殿时不同，一应陈设全部换新，之前的灰色帘帐换成了琉璃碎珠帘，黑漆案几换成了深棕色雕龙案几，尤其龙身用金粉刷过，华贵又彰显身份。

床榻上龙纹衾被叠得整齐，床榻边铺设一张腥红狐毛罽，靠墙处放着三列书柜，柜子里放羊皮卷、竹简、书册等物。屋中放一青铜雕螭香炉，此刻香雾氤氲，香气淡雅凝神。

一番陈设下来确实像长孙凌这个人，表面看似俊美儒雅，实则内心深沉心计甚高，尤其性格冷漠狠毒，若有人触怒他半分，他便叫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凌坐在桌案前，正拿着毛笔作画。

月霓凰走近他。

长孙凌放下手中毛笔，眸色微冷，出言阻止，“站那儿，本王嫌脏。”

月霓凰非要靠近，将头颅放在他的白玉兰画作上，血迹把画作给侵染了大半，“这不是你要的头么？不拿在手里你怎么能开心？”

长孙凌脸上怒意横生，月霓凰总有本事几个字、一句话都能把他气得半死。

“本王开心，怎么不开心？两月之内，你已经杀了两个人，都是你所欺骗利用的人，你说你以后会不会遭报应？”

月霓凰俨然觉得报应这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我活了二十年，杀了不知多少人，要遭报应的话也无非就是个死字，像我这种满身仇恨的人，只要大仇得报，死了也无遗憾。”

长孙凌眸中闪过一抹暗光，“报仇？你被本王囚禁在这王宫，只要本王不放你，你永远也出不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报仇。”

“那你就要小心了，既然你阻碍我，难保有一日我不会发起疯来杀了你。”狗被逼急了还跳墙，更何况人？

况且若不是她现在实力不足，她早就杀了长孙凌，哪里还轮得到他今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长孙凌眸中闪过一抹凌锐的光，“杀本王？本王早知你有这心思。你恨死了本王，本王也厌极了你。”

月霓凰冷着脸色，“那你小心点，不然可能在某一个漆黑的夜晚，你的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

她转身离开，眸底杀意四起。

她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比之宇文玺他算是有过之无不及，早晚有一日非要他再次低贱到尘埃里。

被人一脚一脚碾碎，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月霓凰走后不久，花弄影一身紫罗兰花纹长衫进了殿中，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本子名后宫薄帐。笑盈盈的走至长孙凌身前，屈膝行礼，“参见大王。”

长孙凌坐在圈椅中，“起来吧。”

花弄影起身，瞥了眼桌上放着的东西，见是衣衫裹着脑袋，一双眸子瞪如铜铃，惊出了双下巴，“脑脑袋血血好多血”

当即白眼一翻，身子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