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在饭店负责培训新人,星漾早已看出云哲对升职的渴望,但是老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给他具体的职位,只是有什么事都叫上云哲。时间一长,云哲眼里不再闪烁出希望的光芒,开始迷上了网上斗地主。自从和云哲住到一起,星漾便朝着贤妻良母的方向努力着,但云哲因为工作失意下班就去网吧,刚开始每晚两人还激情澎湃,渐渐云哲晚上会玩到很晚,星漾去找过几次,云哲一见她立马一起回来,但只要她不找,云哲就能玩到星漾等的伏在书桌上睡着。云哲说心疼她,让她以后别等先睡,星漾问能不玩了吗?云哲道回来也没什么事,玩会能放松放松。星漾知道他因为工作的事不顺心,只能投降,好在云哲说快对斗地主没兴趣了。 例假已经推迟快一周了,星漾有点害怕。早上刷牙时觉得恶心想吐,她立刻摇醒云哲,“阿哲,我可能怀孕了,阿哲,阿哲。” “正做梦呢!你说什么?”云哲睡眼惺忪。 “我例假已经推迟一周,会不会,会不会?”星漾一手捂住肚子。 “不会吧,要不你买根验孕棒试试。”云哲的神情怪怪的,惊惶无措的星漾没多想。 中午买了验孕棒却没时间,只好等晚上下班。星漾只身回到小屋,去厕所测试,由于内心过于复杂,星漾感觉像等待了几个世纪。看到刺眼的两道红线,星漾在书桌旁坐了很久。深夜云哲推门,星漾如梦初醒一个箭步上前,“阿哲,我们有孩子了。”说着抓住云哲的手往她肚子上放,云哲却用力抽走,“确定了吗?”星漾重重点头,“我想我们要考虑婚礼和领证了。阿哲,我们可以先不办婚礼,等孩子出生,我们收入稳定再补办一下就可以。”这是星漾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那怎么行?婚礼是很定要办的,只是孩子……”星漾以为他是说孩子没人带,马上表示自己非常喜欢孩子,自己带没问题。云哲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躺在床上,星漾忽然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生,期待着和自己最爱的人组成完整的家庭,顿时幸福的像个暴发户,于是她拉拉云哲的手脸上浮现一抹潮红,“阿哲,我要……”云哲侧身抱着她,“睡吧,你现在身体可经不住了。” 星漾怀孕后云哲没再去网吧,但依然常常晚归,说以前的朋友也来了这个城市找他聊天去了。“我想一起去。”“一帮男人,抽烟喝酒的,你一个孕妇还是别去吧。”“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星漾这几天反复思量,却一筹莫展,该对父母怎么说,两人关系还不合法,她快要被云哲的沉默折磨疯了。 “我已经和我妈说了,她明天让我见面谈。”云哲的话让星漾定下心来,只是为什么不带上她? 第二天云哲带来好消息,说他母亲要请她吃晚饭。星漾精心打扮,到了见面的地方,云哲借还有工作没忙完先走,一会儿再来接她。星漾被带进云哲母亲的办公室,一见面云哲母亲就一个劲说云哲福气好,两人这才在一起多久就有了孩子,星漾心里也很高兴。哪知云哲母亲话语一转道:“现在你们两收入都还不稳定,我听说你要自己带孩子,那以后势必生活的重担都压在阿哲身上,你也看得出来阿哲是非常有上进心的,能不能等阿哲事业有了起色再生孩子?” “伯母,你,你什么意思?”星漾淬不及防。 “小漾啊,伯母是过来人,幸福美满的生活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 “我不怕吃苦,现在穷一点以后会好的。”星漾认真道。 “我相信你能吃苦,但是伯母舍不得你跟着云哲受苦啊,再说孩子那么小,你也舍得他跟你们一起受罪吗?”云哲母亲循循善诱,“你们现在应该好好奋斗,等买房买车再要孩子,那才是父母该为孩子做的。” “可是,伯母,以后会像我们理想的那样完美吗?”星漾摇摆不定。 “傻孩子,未来当然会更好,云哲当初对你的痴心你是感受到的,不过以后有什么大事一定要先和长辈商量再做决定,知道吗?长辈毕竟见的多些,能帮你们分析一下……” 星漾只听见云哲母亲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渐渐回过味来后两耳嗡嗡作响,以至于后面云哲母亲又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到,突然对云哲母亲生出淡淡的厌恶,任由身体一寸一寸陷入混乱的泥沼。终于等到云哲母亲说完,星漾濒死一跃般站起来,“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星漾一路跌跌撞撞,走过那座经常和云哲一起看风景的廊桥,走过那条拥吻的后山公路,走到曾经春天的那片花海,恍如隔世。此时桃树孕育的果子已经核桃般大小,自己多幸运啊,能和这片树林一样孕育着果实,想到这里,幸运决定不顾一切要生下孩子。静谧的夜色下,幸运想起过往种种,唯独云哲对孩子的态度想不明白。星漾扶着树枝,失神地站了许久。待她迈腿想离开,突然被石头绊倒,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挣扎着站起来,一股热流从腹中涌出,她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来到医院…… “星儿,星儿……”昏睡中星漾依稀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梦里她正抱着个小婴儿艰难挪步,但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正对着她笑,她不愿醒来。 出院已是三天后,云哲抱着她上了出租车回到小屋。躺在床上星漾眼睛一眨未眨,黯然的眼神透出空洞。云哲蹲在床边沉默地看着仿佛被泪水浸透的星漾,突然发疯似地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我的错,我的错,你不知道小时候的经历随着我妈的到来被翻出,我童年的记忆就像被犁深深的犁了一遍,处处纵横交错。我以前和现在根本没想过要孩子,因为不想让他受伤,但又不知怎么跟你说。” 星漾嘴角抽动,翻身背对云哲,眼中温热肆意流淌。幸福的乐曲戛然而止,让她几乎认为这已经是两人的尽头。 “我妈说要来看你,你在医院时她正在忙,现在得空了。”云哲绞着手。 “不必!”星漾捂住双眼,但那些言语经过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 “小漾姐,我来了。”云哲无计可施最后想到了青晓。 “晓晓,怎么会这样?”星漾一开口已哽咽,但青晓尚显出稚嫩,遇到这种事根本无从安慰,于是两人依偎着,星漾感到身体像遇到了春天渐渐暖和起来。无意中星漾碰到青晓胳膊,青晓“嘶”的一声,星漾立即撩起她的衣袖,豁然一排狰狞的伤痕,“啊!你怎么受伤了?去包扎一下啊。” “是我自己用刀片刻的,原来刻了他的名字,后来一气之下划掉。”青晓满不在乎,随后自嘲道:“是我一厢情愿,之前他猛烈追求我,等我想好要交付真心给他,他却已佳人在怀。不过我从那个死胡同走出来了。” 如此轻描淡写,星漾知道青晓选择自残,肯定是痛彻心扉。拿起星漾的手,轻轻哈了几口气,“晓晓,去上点药吧!” “我们算不算一对难兄难弟?”青晓扬起手。 躁动的青春、躁动的心能成就真正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