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越想越气,索性撩了笔,转身蹭蹭蹭的上楼就要去找罗杰丝理论。
正在气头上,见门半掩着,就想也没想,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里没开灯,漆黑一团,只有窗外的皎月还映着一点亮,但也只是聊胜于无,只勉强看清了罗杰丝桌前那只手掌大的荔枝木香炉,弥漫出的氤氲烟云,丝丝点点,随风散去,有些不大真切。
雨霁见屋里没人,本该离开的,却鬼使神差的就想朝那香炉走去。
待她马上要接近那香炉,忽然步子一急,脚下一绊,“啊!”她惊叫出声,坚硬的桌腿磕到了她的脚踝,有液体从脚踝流下去,因该是流血了。
接着整个人下坠,就要栽倒在地上。
忽然伸出了一双手,她出于本能的抓住了。落进了一个怀抱里,脸颊紧贴着他衣裳的绸料,终于看清了那香炉,整块的荔枝木雕刻的奇象,卧于云烟之中,两颗玛瑙眼在暗夜里诡丽无常。
她一直盯着那两颗玛瑙眼,直到抱着她那人在空中划了小半个弧,接着轻柔的把她放到沙发椅上,她移开了眼,也认出了那人。
“怎么不开灯?”她问。
他听出她声音里带些鼻音,是哭过了。
“我以为不会有人来。”他轻轻的说。
“那就是我不该来。”她赌气说道,没忍住,又哭了。
“你哭了。”他往前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就在那,我有话跟你说。”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你说。”他就止在那里,不动了。
“怀表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他在原地怔愣住,他是真没想到她会承认。
可她接着又说:“可我也没法子啊,捡到了你的怀表,正想给你,白探长就把我拦住了,他是官我是民,我就算不想给他,我也不能不给他呀!”
听及至此,罗杰丝的脑子嘭的一声炸开了,枉他还是个侦探,怎么把身边的人都冤枉了!
他本是想自己给雨霁些折磨,就能使她与白仁甫明白他早已知道了她与白仁甫的密谋,不要做无用功,早早离开。没想到,那些委屈全让她一个人白白的受下了。
愧疚之心一下涌上心头,“原来竟是这样,是我一直错怪了你,我还以为是你和白仁甫预谋好的。”
他着急解释,往前走了两步,脚踝撞到桌腿,正是她刚才撞到的那只,直直的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好倒在了她的身上。
脸贴着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也相互交错摩擦着,嘴唇也恰到好处的贴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