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依白斟酌了半晌迟疑着该不该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这云钰的身份是非富即贵之人那她肯定无法接受自己一醒来就变成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妳为何不回答?”久等不到左依白的回复她皱着眉头问道。
左依白和小助手确认了一下时间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是卯时三刻已经天亮了。”
她相信这么说面前这人一定能查觉到不对的地方。
而且外头还依稀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果然云钰乍一听到天亮了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紧皱着眉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天亮了……?为何我看不见任何亮光哪怕是一点点……?”她猛一抬头,看似恶狠狠地望向左依白的方向,但那双本该是明亮露着凶光的眼睛却是黯淡无光那空洞的眼神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
她用着愤怒又微微沙哑颤抖的声音质问道:“妳到底是谁?为何要把我关在这深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妳究竟有何目的!”
小助手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激动啊。
宿主,我想不管是谁,突然要面对自己可能是瞎了的事实都无法平静面对的。
左依白当然明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遇到跟她一样的情况身子负伤还不知道身处何处面前又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然后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任何事物……想想就有够吓人。
而且想到这云钰八成又是前两个世界的爱人左依白心里也是不好受。
不论是因为她的遭遇还是面对这人对自己的质疑都让她不太舒坦。
左依白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这位姑娘妳先别激动我绝对不是心怀歹念的贼人,也没有别的目的,我只不过是凑巧路过林子才救了妳。”
“这处是我目前栖身的小屋,不是什么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而此时天色确实也已经亮了……虽然我不晓得为何妳的眼睛……”顿了一顿,“但妳也别担心,我等会儿就去找大夫来给妳瞧瞧是怎么回事,那大夫很厉害的,她一定能诊出个结果来。”
云钰依然不想接受自己可能已经失明的事实,但现下又没别的法子,大哭大闹撒泼耍性子这些她也做不来,更何况那样做根本于事无补……。
她抿了抿唇,镇定下来暂时先妥协于这人的说法,毕竟能捡回这条命就已经是老天爷有保佑了。
等她回去查明了是谁想要她的命……。
左依白见云钰不说话,想着她也许是听进她刚才解释的那些,便再度开口问道:“除了眼睛之外,姑娘妳身子还有其他不适么?”
云钰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除了脚踝处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之外,身子别处倒是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也许是刚才说话时激动了些,她感到嗓子有些疼。
左依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时无奈,见她这不欲开口说话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水,问道:“妳才刚醒来,喉咙想必干渴得很,要不要喝点水呢?”
云钰迟疑着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示意左依白把茶杯递给她。
虽然对左依白还有疑心和防备,但自己都被她所救了,那她应该也不会再费心来毒害自己。
左依白将茶杯小心的递给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云钰就着茶杯抿了几口水,低下头双手捧着茶杯,拇指摩娑着杯缘,看起来颇为沮丧,甚至让人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失明的感觉很不好受。
就像突然被人丢到某处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不管怎么挣扎摸索都找不到出口一样。
自从醒来后,她心里充斥着各种不安和恐惧和愤怒,但云钰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左依白自然是看出云钰的不对劲,但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毕竟她现在连问题出在哪都不晓得。
她是极想赶紧运起轻功去镇上,找戚大夫来给云钰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目所能见,云钰的头上并没有外伤,怎么无来由的就失明了呢。但现在外头情况不稳,若是把云钰一个人留在这儿,她又极为不放心……。
屋内的两人各怀心事,空气沉默的诡异。
左依白正苦思冥想毫无办法时,小助手出声了。
宿主,其实您不用这么烦恼的,您就留在这里看顾她吧,我可以帮您去找戚大夫啊!
左依白先是眼睛一亮,但又疑惑地问道:妳能去镇上找她?妳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到过的,随着世界的顺利进行,我也是会进化的!我的存在就是要帮宿主解决任何疑难杂症,所以宿主您放心吧,我绝对使命必达!
小助手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自信满满的得瑟感。
但她现在最困扰的就是云钰的眼睛啊。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但我还是要问一下,妳有办法治好云钰的失明吗?
小助手刚才的得瑟感因为这句话消失的一乾二净。
这个……因为会与之后的主要任务的发展有关,所以我没办法。
果然吶。
左依白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妳要怎么做,但还是麻烦妳去找戚大夫过来了。
好的!
解决了一个难题,左依白想了想,和一直保持沉默的云钰说道:“姑娘我先请人去找大夫来,片刻即回,请妳稍等。”
左依白也不等云钰应她,径直走了出去。
她走到屋外头一会儿,假装是在交代什么。
不这么做的话,若是戚大夫等会儿来到这,云钰怕是会疑惑她什么时候去叫的大夫,要是因此对她起了防备或是疑心就不好了,左依白并不希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