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渡川不慌不忙:“惊雷乃上天来贺,贺我大雍公主岁已及笄。这惊雷和爆竹是一个道理,皆是喜庆!雨乃人间祥瑞,大人们久居雍都,恐怕不知晓今年我大雍北方已有干旱征兆,陛下是知晓北方已经两月未下雨了,可公主及笄,便天降甘霖,不是祥瑞是什么?”
唐翎在心中默默地给他鼓掌,心想才两个月没下雨就说人家快要干旱了这种鬼话也只有阎渡川能编得出来。
激烈分子说不过阎渡川,目眦尽裂,冲着他直喊:“祭酒巧舌如簧,下官甘拜下风!”
阎渡川笑笑:“大人读书甚少,确实应该甘拜下风。”
两人一个台下,一个台上,你来我往,唐翎看得是津津有味。冷不防阎渡川一个眼神杀过来,那意思分明就是:我都这样帮你,你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唐翎点了一下头,表示心领神会,从案上拿起酒杯,向天空高举,雨滴落入其中,汇成小小一杯,她感觉此刻自己宛如一个跳大神的一般,拿起酒杯,振臂一呼:“天神所赠,景阳感恩戴德,愿我大雍子民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说完,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其他大臣表示此番操作自己有点看不懂,但跟着做就对了。不少也学着唐翎的模样用酒杯接着雨水,高呼“风调雨顺、人寿年丰”,然后一饮而尽。
这场面让唐翎心中很是五味杂陈,心想着,朋友们,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我要不是自身难保我是真得不会说出这样但话的,你们听一听就好,不要太相信了……
可阎渡川似笑非笑的模样,眼神里倒是对她透露出一股子赞赏有加。唐翎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
他们的小动作尽皆落入台下阎丞相的眼中,老丞相一脸正气凌然,对他们之间的举动无甚言辞。只出席,上前一步对着永宪帝道:“连天神都在礼成之后才下此大雨,必然是不愿意破坏公主行礼,这及笄礼没有被破话,自然谈不上什么凶兆一说。可既然现下雨势甚大,皇上不如先回宫避雨,诸位大臣们也先回去沐浴更衣,等来日再贺。”
他这话听起来是中立,却也小小地帮了唐翎一下。
唐翎朝着这位一朝宰相看过去,心想阎渡川大概长得像他母亲,这位宰相五官方正,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是清官”四个大字了,和阎渡川那气质截然不同。
老皇帝对这位宰相很是信任,点点头道:“也好。”
于是侍官们招呼着众位大臣回了府,陆公公扶着永宪帝起了身,在路过唐翎身边时,永宪帝深深地瞧了她一眼,脸上无悲无喜,瞧不出是什么心情,说道:“你先回宫休息,明日,来见我。”
唐翎行了个礼,道了声“是”。刚说完,就瞧见柳妃来到永宪帝身侧,看到景阳,一副对她十分失望的表情,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众人已经走地差不多了。唐翎才挪动了步伐,她同阎渡川隔着雨帘相望,本想走过去同他道声谢,还没走几步,头顶上就遮了一把红伞。
随后,她听见唐樾的声音,似乎带着些难过,沉沉地对着她道:“公主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