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跟姬琅原本会得到的那把神剑名一模一样。
这下阮无痕不多想也不行了,他此时的神情奇特的取悦了银发鲛人,毕竟这与他想象的如出一辙。
“看来你是听过这剑的,”鲛人愉悦道,“那你应当知道,这剑是认主的,据我所知,但凡能叫白遥认可的,无不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眼下就你们两个……”
他住了嘴,眼神间弥漫着嘲讽,意思不言而喻。
阮无痕却是颇为恶劣的心情上扬起来。
他说:“行不行试试才知道。”
银发鲛人表示十分乐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十分想欣赏对方在希望破灭后脸上的灰寂。
两个天仙面孔的男人就这么在心里互相蛇蝎心肠的问候了对方一番,不约而同的迫不及待。
银发鲛人带他们走到了神坛后,抬了抬下巴:“到了。”
深海接触不到太阳和月亮,所以终日不见光亮,只是鲛人族拥有足够多的珠宝堆在一起,中间混杂着一些夜明珠,这才营造出一股柔亮的气氛。
但立在那的剑不同,它仿佛深海的明月,耀耀生辉,剑身雪亮,不需要任何光的反射,也漂亮极了。
它深深地驻扎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中,阮无痕走近时,能看到它深灰色的剑柄上刻着淡而有力的两个字。
白遥这把剑很特殊,它拥有自己的剑铭,且主人陨落后,剑铭仍在,从未变过。
这其实在修真界是不太讨喜的,因为大多有灵的剑是忠主的,即便主人死后剑仍未毁,也会抹去自己的剑铭,等待自己的下一任主人来赐予自己新的剑铭。
但阮无痕却觉得,这与其说是忠,不如说是依附。
“这便是白遥了,”银发鲛人嘲讽道,“二位尽可试试,若是能拔出,整个鲛人族便悉听尊便。”
阮无痕见他笃定的模样,玩味的勾起唇:“悉听尊便倒不必,但我们若是□□了,你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银发鲛人很震惊于他的狂妄,怔了一会才道:“……自然。”
得到承诺,阮无痕抬步上前,用手握住了剑柄。
他没用力,而是弯下腰仔细的看了一番,黑发沿着他的肩颈滑下来一缕,落在了那剑身上,被毫不留情的斩断了。
是比落情锋利些。
不过没有落情适合他。
得出此结论,阮无痕也不费事,深知自己拔不出来,于是意思意思的往外抽了抽,大概用了把落情从剑鞘里抽出来的力气,便放弃了。
白遥纹丝不动,似乎头一次碰见这么敷衍的人类,还闪了一下光。
阮无痕不管那个,坦然道:“拔完了。看来我不行。”
银发鲛人:“……”
他越是坦荡,银发鲛人便越是生疑。
阮无痕没看他,而是瞥向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姬琅,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两秒,抬起手摸了摸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去吧,”阮无痕道,“别丢你师兄的脸。”
姬琅犹豫的看了一眼他背道而离的背影,抿了抿唇,再转过身来时,眼里已经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坚定来。
他沉着的走上前,摸上了白遥的剑柄。
阮无痕信心十足,毕竟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他知道,白遥注定是要属于姬琅的。
此时他也不去想怎么扭转剧情,不去想什么改变结局,只要能快点离开这儿回去山上,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也许这就是书的力量,兜兜转转,这把剑终于要归还到它的主人手里。
阮无痕心里经过了好一番斗争,终于决了定暂时释然。
他压根就没想过存在姬琅拔不出来的这种可能性。毕竟人在这儿了,剑也在这儿了,书里也那么写了,就算有点偏差,但你不让俩凑一块,那不是玩人家呢么。
然而还真就被玩了。
姬琅用了力,但白遥依旧稳稳的插在青石缝里。
阮无痕脸色也变了。
这是什么情况?主角拔不出来命定之剑?
这若是搁在平时,阮无痕怕是比谁都高兴,但在眼下,他却笑不出来了。
依照书中的描写,姬琅的手刚刚放上那剑柄上,白遥便光芒大盛,四周奇相迭起,在旁人手中重若千斤的神剑,就被姬琅这么毫不费力的拔了出来。
可如今……除了第一步,哪一步都差了。
姬琅抿着唇,没像自己师兄,闹着玩似的摸了白遥一下就走了,第一下没□□,他又拔了第二次。
到底差在哪呢?
阮无痕面上不显,心中渐渐回忆起来。
书中姬琅拿到本命剑之前,一直在宗主的门下修炼,用的也是一把好剑,但自然是比不上白遥。
剑修没有一把趁手的剑,基本就像是卸掉了一只手。而姬琅也逐渐发觉到,自己如今的剑,是不够的。
他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但主角终究是主角,这种机缘迟早都会砸在他头上,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对谁都爱搭不理的高岭之花,就这么乖从的归顺了姬琅。
阮无痕看向姬琅的背影,他正十分吃力的往外拔着白遥,而剑似乎也有一点松动,阮无痕甚至看到白遥剑神上越来越盛的光芒。
可惜仍旧是一动不动。
原书中姬琅拔剑时是在从剑阁出来后,又于逍遥宗修行了三年,彻底的够的上是独当一面时,这才被允许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