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候对此次的宴席身份看中,特意请了京城久负盛名的杂耍班进府唱小曲弹琴,席间也算是风平浪静 “嫂子才走没多久,赵框兄,咱们就别唱太久了罢”蒋尉清把玩着酒杯笑着说 赵框自然感受不到微妙的气氛变化,仍旧搂着旁边歌女喝的醉醺醺的说:“无妨无妨,郑凤巴不得我好好玩呢” 平远候看儿子说的不成体统连忙出来打圆场,奈何赵框已经喝的不清醒,大着舌头喊小厮要去后面找跳舞好的小妾来助兴,平远候爷心下一惊,赵框的妾室说的上来名字的也就那几个,其中还有陈家姑娘,这顾凌霄和罗煜都在这,怎么好让陈雪歌出来跳舞!说要阻止已来不及,又不能当众抽他,心里责怪平远侯夫人不会教育儿子 雪歌尽管带着面纱,旁人不识,对陈家了如指掌的顾凌霄和罗煜却看个清楚,没想到赵框如此无德 “赵兄弟这妾室身子纤细,皮肤白皙,果然天人之姿,不知赵兄可否割爱,我这个匹夫也想着尝尝滋味”说话的是金吾卫上将军,常年行走皇宫内院,平远候也知此人得罪不得,可若是当众送妾,传出去平远候明日就没法子做人了 “大人这话说的,这也是我们家摆了桌子开了门纳进来的,如何能说送就送” 赵框皱着眉头打断自己爹的话,“怎么送不得!” 雪歌听着这话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罗煜刚要说话,想着看看顾凌霄如何,只见顾凌霄和蒋尉清置若罔闻,只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茶杯,罗煜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金吾卫上将军哈哈大笑了两声,“老子也不会白得了你们家的,多少钱纳进来,我出三倍的价钱买回去不就成了!是我强要,与你们有何干系” “世子不要!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如此对我!”雪歌大声的吼着 赵框挥手让人捂住嘴拉下去,“夫妻?爷的夫妻在下头呢,你算哪门子的夫妻!当初要不是你勾引爷,爷会要了你?不要脸的东西,今儿爷还送定了!大人不用多礼,直接领回去就是,不听话就往死里打!伺候人的东西” 在场的都是人精,平远候看着顾凌霄并未说话,心里也知这陈雪歌和陈雪缨是隔房的姐妹,又是个庶出,小时候没感情,大了就又分开了,想必顾凌霄也不会出头,心里稍安,去了这些女子才好给儿子寻贤惠的媳妇 顾凌霄听着吵嚷的声音,只盯着茶杯中的茶叶出神,脑子里想着小七跟他说过的话,当你看清了一个人而不揭穿,讨厌一个人而不翻脸,自然会明白原谅和尊重。又想起她那淡然的样子,笑起来带着梨涡的宁静,顾凌霄突然觉得这里的热闹很没意思 一场宴席,一支舞蹈,一群男人,决定了一个女子的命运 宵禁过了之后,平远侯府后面的窄巷里,顾凌霄和蒋尉清坐在马车里,等着金吾卫上将军,很少人知道金吾卫上将军和顾凌霄的交情,他们私底下从没有交集,朝堂上也从不多说话,还经常因为武官政见不合吵起来,但其实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上将军对于顾凌霄来说亦兄亦友 “这招真的是妙啊”上将军钻进马车里搓着手笑着说 “人呢”顾凌霄问 “先送我府上了,免得惹怀疑,过一阵送去陈家,再想个法子病逝什么的,好办” “今儿多谢你” “你行不行,咱们兄弟说这些个,老朱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好去京郊那个小酒铺喝一壶啊哈哈哈” “估计还要一阵,他也总念叨你” 趁着夜色顾凌霄和蒋尉清离开马车翻墙而走,雪歌被送到金吾卫上将军府上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了,王氏开心的说了好几日,只有小七她们放了心,比起性命,名声好不好又有什么打紧 秋风起的时候,跟着秋蟹一起来的,是陈昭栋的考试,三年磨一剑,陈家十分看重这次的应试,几乎可以说外院书房成日寂静无声,昭春不着家不用多说,昭灏本来就是安安静静读书的人,昭淦无聊就去外头见掌柜,看铺子,饶州的商铺转进京里,太多需要人盯着的,也是每天看不到人影的,吴氏撸起袖子雷霆手段,先把丫鬟调到后宅一半,再来天天开着小厨房的火,随时吃随时做,还亲自下厨各种夜宵,小七偶尔也能跟着蹭几口杏仁酪吃,奶酪皮配上坚果,好吃不腻,二老爷说吴氏小题大做,吴氏忙的分辨两句的时间也没有 这样下来,每天早上能跟小七吃饭的就剩下小九了,小九不爱习文,正缠着二老爷要去学武,二老爷很想上家法,却也拦不住 “七姐,你回头跟我七姐夫说说,也让我去武馆被,成日里背诗真的烦死了” “你先把你的诗背熟吧,没听说哪个将军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的,排兵布阵没有文化可不行” 旭哥儿撇了撇嘴,“你跟娘越来越像了” 吴氏掀开帘子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母女一脉,你姐姐自然是像我的,不像你,不知道是随了谁,成日里闯祸,昨儿师傅还传话说你把同学的书都扔到后面的池塘里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他之前嘲笑我来着!” “你还有理了”吴氏作势就满屋子找东西要打他,吴妈妈等人上前拦,“你算什么君子,看看你自己写的那些字,你父亲你哥哥姐姐的字有多好我就不说了,就说你舅舅拿了算盘这么久,也比你写的强!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等你五哥考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九吐了吐舌头,抬脚就跑了出去 “给娘上碗筷”小七笑着扶吴氏坐下,“小九聪明着呢,这个年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可不多,就说顾凌霄这个年纪也还跟着威远侯世子成日混在皇宫里掏鸟蛋呢” 吴氏看着小七提起顾凌霄红扑扑的脸蛋,心中宽慰,却还是叹气,“武将若是那样好走,何苦每年这么多学子头悬梁锥刺股,你五哥成日里写字,手握着笔抖也不肯停,开蒙早,师傅说天资高,你父亲也对他期望甚大” “五哥哥向来能吃苦,这一科必然会中” “秋闱一过,雪娆怕是也要赶着出门了” 提起雪娆,想着雪琪月前来过信,再没来过,想是过的好,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