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来了竟然敢不搭理我!” “爹……”韩楚云抬起小脸,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行了,我知道你在难过些什么。”韩维颇有些嫌弃的看着韩楚云,将酒壶往她身前一推,道“喝点?” “爹您今日怎么如此反常,昔日您不是一直告诫女儿,女子不可饮酒吗?” “你都说是昔日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只问你,喝是不喝?” “喝喝喝。”韩楚云点头如捣蒜。 不过一会儿,韩维已经喝了好几杯,反观韩楚云,因为以前滴酒不沾,故而一杯都还没饮完。 韩维瞥了一眼韩楚云的酒杯,笑道:“因为遇王不开心了?” 一听到韩维提到扶风,韩楚云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将酒杯往前一推,气道:“什么遇王,就是一个臭道士!” “呵,现在整个宋国怕是除了你没人敢这么称呼他吧。” “本来就是,薄情寡义的家伙!” “啧啧啧。”韩维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不是早就派人给你捎过信,将皇上交给他的事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都告诉你了?事无巨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楚云有些难堪,却还是嘴硬的道:“我,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这是他的责任!” “你们女儿家,就是如此娇纵。当初我刚入朝为官时,事情堆积如山,常常办公务办到天亮,那段时日经常夜不归宿,你娘亲也是整天耷拉着脸不高兴,跟你现在这副模样如出一辙。” “爹……”韩楚云没想到韩维会主动提及董子玥。 自董子玥去世后,韩维几乎没有再提起过她。可韩楚云知道,韩维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对着董子玥的画像潸然泪下。 “您……是不是很想娘亲?” 韩维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一声,又一杯酒下肚。 “想又能如何呢,她早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逝者如斯矣,还是莫提,莫提了。” 韩楚云看着韩维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却说不出话相劝。 看着韩维,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前世她死后扶风怕也是如此怀念她的。 果然,逝者已逝,留下的,只有更伤心的人。 韩维喝的已经有些醉了,韩楚云搀着他回房间,他的口中却一直在唤:“子玥……子玥……” 将韩维扶回房后,韩楚云略有些伤感,遂没有直接回挽云苑,而是掉头去了北苑。 自扶风走后,北苑也空置了下来,遂没有一个下人。 可韩楚云一到北苑,便看到房门竟是开着的,遭贼是不大可能,所以最有可能的是…… 韩楚云定了定心,提起裙摆走了进去,果真如她所料,扶风正站在房内,见她走进来,唇角微勾。 半月未见,韩楚云本来对他还有些小情绪,可这番见到,方知所有情绪最终不过化为两个字思念。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你……怎么会来这儿?” 韩楚云眼眶微红,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淌出来。 扶风看的心疼,向前走了两步,将她拥入怀中。 “早就来了,不过你在跟韩太傅饮酒,便没有打扰。你将他送回屋后,我便料想你会来北苑,所以先你一步来了。” 韩楚云的泪水终是像关不住闸一般的流了下来,她用双手去推扶风的胸膛,哭道:“你混蛋……” “是,我混蛋。” “已经半个月了……”韩楚云知晓她此时确实是矫情了,可是她忍不住。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最渴望的便是同扶风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只要是和他一起便好。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以后我断不会如此了。” 扶风松开韩楚云,看着她梨花带水的模样,更是心疼。 “莫要再哭了,你一哭,这里。”韩维抓着韩楚云的手往他的心口上放,“很难受,喘不过气。” 韩楚云瞬间觉得手有些烫,连忙将手从他的心口上放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有好一会儿。 韩楚云终道:“你……将我与我爹说的话都听到了?” “嗯”扶风一顿,接着玩味的道,“还有那句臭道士,听得极为清楚。” 韩楚云有些窘迫,却还是嗫嚅着道:“本来就是臭道士。”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臭道士。” 扶风这句话显然取悦了韩楚云,虽然韩楚云极快的敛去了笑意,可扶风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只是这股开心还没持续多久,韩楚云便下意识的想起了韩维刚刚的难过与悲痛,心下一紧,问:“道长,假如我死了,只是假如啊,你会怎么样?” 一听韩楚云如是问,扶风的眼神有一刹那变得晦暗不明,但他随即恢复如常。 韩楚云还在一脸求知欲的望着他,他轻叹,又将她拥入怀中,道:“别说这个假设,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韩楚云乖巧的点了点头,也觉得问这个确实不太现实,前世的记忆,且随它去吧,活在当下才最重要。 更何况,这个当下还如此美好。 “对了,明日皇上要办宫宴,你要不要随韩大人去?我娘她……也想见见你。” “宫宴?怎么没听我爹提起?” “大人喝了那么多酒,估计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温妃娘娘她喜欢什么啊?” 话刚一说完,韩楚云便羞赧的低下了头。 “我喜欢的,她一定喜欢,你不用紧张。” 韩楚云有些嫌弃的看了扶风一眼,道:“说是这么说,但娘娘肯定有什么喜好吧。比如,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发饰?” 这问题倒真是问住扶风了,这些,他确实是不太清楚。回想了一下温予平常的装束,他不确定的道:“许是素色?她平常穿的十分素净” 韩楚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靠谱,遂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早该想到你靠不住,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扶风万没有想到竟在这种事上被韩楚云嫌弃了,遂快速的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韩楚云没有料到扶风会突然如此,遂瞪圆了眸,娇嗔:“道长,你现在是越来越轻浮了。” “我轻浮?那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就出言撩拨,还一直声称要嫁给我。” “莫要再说了。”韩楚云听得害臊的不行,伸手捂住扶风的唇,“那皆是因我年少轻狂,说的话做的事都做不得真的。” 扶风将韩楚云还放在他唇上的手拿下,眼眸有些深邃,幽幽的道:“做不得真?” “嗯。” “那可不行。”扶风的嗓音中罕见的透出冷意“你这一辈子只能嫁给我了,除非我死,否则,我是娶定你了,快将你刚刚说的话收回去。” 话都说到这儿了,韩楚云还没看出扶风在别扭什么就奇怪了。她双臂环胸,微挑唇角,颇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感觉。 “不收回又如何呢?” “不收?” “嗯,不收。” 扶风本有些阴沉的脸忽而挂上了笑容,他一伸手臂揽住韩楚云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了上来,两个人几乎紧贴,四目相 对间,韩楚云有点飘飘的。 扶风轻启唇,道:“你若不收,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究竟什么是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