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头看着张遥宣和孟寒洲,“张兄,孟大夫,我眼下一时还筹不了这么多钱,但我无论如何,一定会筹到,还请孟大夫为玉娘调养,在下愿肝脑涂地,报答两位。”说完,便站起来深鞠一躬。
张遥宣赶紧扶起他,“李兄送我如此厚礼,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等寒洲开好方子,只要我这边有的,都给李兄备好,事关人命,李兄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若是为了自己,李毅绝不愿意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但是为了玉娘,他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同事说,心里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张遥宣。
此时,客房内,张遥铭借着酒醉,吹吹风的借口,出了房门。
庄子上人本就不多,一路走来,渐渐地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到约定的地方,早有人在等候。借着昏暗的灯光,之间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穿着普通的短打,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是个普通的佃户。
“柳三?”张遥铭看见那人,试探地开口。
“回大少爷,正是小的。”柳三一脸献媚讨好。
若是管家许叔在这,肯定就能认出这柳三。原本秦管事在的时候,看上了这柳三的媳妇,想风流一把,谁知这妇人极为贞列,直接撞墙自尽了。所以等到秦管事被撸下去之后,许叔和张遥宣想要提拔人的时候,对这些之前受欺负的人自然也有所补偿,优先提拔。而且,这些人之前被秦管事欺负,自然与他不是一派,和洛氏母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瓜葛,这样的人,用着更放心。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柳三其实早已是秦管事一派的。当初秦管事看上他媳妇,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媳妇献了出来。结果他媳妇不同意,一头撞死,搞得他想借此讨好秦管事的目的也没有成。但是,两人因此狼狈为奸,背地里还是有了交情。
而且,有杀妻之仇的掩护在,表面上两人是仇敌。所以等到有些人家被秦管事压迫要去找主家的时候,柳三总能得到消息,背后偷偷告诉秦管事,有好几户人家就是这样被秦管事给整死的。谁也猜不到,消息居然是这么走漏的,而秦管事也越发嚣张,柳三背地里也得了不少好处。
秦管事倒台了,许叔又把此人提拔了上来。也难怪,此人长着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和媳妇感情也好,谁能想到他卖妻求荣呢?张遥铭也是从洛氏那里知道这个人的,知道这个棋子不仅没有被除掉,反而还被重用了,张遥铭这才有把握安排这个计谋。
“你女儿现在在内院伺候对吧?明日晚上,让她传信给玉娘,用李毅的口吻越她出来,然后你趁机行事,奸杀了她。这枚玉佩是张遥宣的旧物,你到时候扔到尸体附近。”说完这阴狠的话,他还若有所思地看了柳三一眼,不屑地说:“真是便宜你了,那玉娘可是少有的美人,像你这种人,若非有我,一辈子都别想近她的身。”说完,又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要记得,你以前干的事,可不是只有秦管事一个人知道,若是此事没有办好,你的下场你自己想必也清楚。”
柳三也明白,自己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然两个少爷都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他也只能答应:“大少爷放心,明日事发的时候,大少爷已不在庄子里,小的绝不会牵连大少爷的。”
“你明白就好,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遥铭目光阴狠扭曲,就连柳三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柳三回到家,看见自己的女儿春儿已经烧好了晚饭,和儿子坐在饭桌上等他回来。别看柳三在张遥铭面前是个乖巧的狗,但是在子女面前,那可是最威严不过了。
“怎么又只有这么点菜,你们是不是偷吃了,啊?”说完,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不是不想打女儿,只是女儿现在在内院当值,脸动不得。
春儿也知道这一点,把弟弟护在怀里,“没偷吃,家里就这么点菜了,我还有三天就发月银了,到时候就有吃的了,爹,你别打弟弟。”小男孩躲在姐姐怀里,低声抽泣。
“看到你们两个就来气,和那个丧门星一摸一样。”柳三看着女儿和妻子如出一辙的眼睛,似乎那个女人临死前的诅咒还回荡在耳边,不近瑟缩了一下,随后又越发羞恼,不仅没有住手,反而抽出一根木头,对着姐弟二人一通打骂。
春儿把弟弟护在怀里,目光更加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柳三打了儿女一顿,看见女儿畏畏缩缩不敢讲话,更不敢抬头看他,这才出了口气。
“明天,你无论如何,要把那个娘们骗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打死这个小兔崽子,再打死你。”说完,吃光了饭菜,出门去找自己相好的那个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