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我那些年,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头脑简单,敢和领导抬杠。自以为打得过流氓,跑得过刘翔,干得了力气活,写得了文章……终究不够成熟稳重。”
“有幸来到虎口,我从您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呢。再说,我也早已经过了任性不羁的年龄,我在这里,也收获良多。”
任闲点点头,又追问道:“一梅,恁走了,还会回来吗?”
一梅笑了,满脸都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情不自禁的愉悦。
她微笑着肯定地答道:
“驿都离虎口又不是万水千山,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有些情意和回忆,哪里是一走了之就可以忘记的?”
她又看着任闲,抱拳施了一礼说:“任会计,一切都拜托您了!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他们!”
任闲一瞬间竟也激情满怀起来,微笑说:
“俺是虎口人,没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
夜色朦胧而又撩人,安然边叫着“妈妈”边找到后院来。
一梅应答着走过去,却看见安然仗剑而行。
“妈妈,天都黑了,”安然揪着一梅的衣角,皱着眉头抱怨说,“咋还在外面乱跑?快回家吧……”
一梅牵起他的小手说:“安然,明天星期五,放学了记得跟老师和同学们告个别。”
安然愕然问道:“妈妈,你几个意思啊?”
一梅轻声说:“咱们要离开虎口去驿都了。”
安然仰起头问:“为什么呀,虎口不好吗?”
一梅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妈妈想你姥姥姥爷了。”
“噢,”安然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又说,“那我得准备点礼物才行呀。”
一梅问:“那么多同学,准备啥礼物呢?”
安然歪头只想了几秒就答道:“巧克力,每个人一个巧克力,行不行?”
一梅肉疼地惊叫道:“天哪!五六十个小朋友呢,你不是要为娘的半条老命了吗?”
“唉呀,”安然顿足嚷道,“我徐安然送人家的礼物,当然不能太小气了!”
“好儿子,局气!”一梅脱口大赞道,“真有为娘当年的那么一点儿风采!”
安然又拧着眉头说:“唉呀,我还得找翔翔告个别呢……”
又犹豫着问一梅:
“妈妈,我把我的滑板车送给他吧?再送几个老婆给他,他喜欢吃板栗馅和南瓜馅的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一梅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安然,你这又是送车,又是送老婆的,你跟翔翔的交情可不浅呀!”
安然眼底却浮上一丝小小的忧伤,象个小大人似地说:“唉,我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再回来呢……”
“哟,你舍不得走了?”一梅故意说,“那你留在这里好了。”
安然摇摇头说:
“那倒也不是,我才听说后面菜地里,再过一阵子,就能捉刺猬玩了。唉,真可惜!”
一梅捏捏他的小手说:“等有空了,妈妈还陪你回来捉刺猬。”
“真的吗?”安然高兴地问。
一梅点点头,母子俩已走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