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不守信誉!”燕尘气愤地拍案而起,“我已经按规矩交了20的买地保证金……”
“这事怨俺了,”黎剑惶恐地说,“按规定,咱们必须在一个月内付足买地全款的50,才能签订正式合同。”
“一个月内?”燕尘问,他忘了这一个月的限期。
“嗯,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失信的是咱们,买不了地且不说,那20的保证金也没了……”
燕尘呆住了,黎剑的声音空洞、无情而又遥在天际。
“你为什么不早说?”半晌,他才愤怒地问。
“他们地价涨的太高,俺一直在跟他们往下压,谈着谈着把期限给忘了……”
黎剑的手微微有些抖,声音苍白无力。
燕尘不是三岁小孩,何况这话连他自己也不会信。
燕尘挂了电话,站在窗前看远处璀璨的玉米大楼。
此处虽好,终是他乡。
他知道他被黎剑耍了,黎剑是此中老手。
他太信任他,而他又有前科。
老同学又怎么样呢?
这好象就是一个全民杀熟的时代,只不过他被杀的体无完肤,而又十足的活该!
20的保证金不是小数目,而他被莫名其妙地踢出了局。
他来新阳,不是为了那块地,他想再见见方一梅。
……
一梅走出菜地,走过后院,走回自己屋里。
徐晓风居然在包饺子,安然也扯了块小面团,站在旁边当橡皮泥玩。
她洗了手,默默地一起也包着饺子,一面对徐晓风说:“我想带着安然离开虎口。”
“好啊,韩店比虎口好,”徐晓风兴奋地说,“你早就该想通了。”
一梅知道他误会了,淡淡地说:“我想去驿都……”
徐晓风一怔,象不认识她似的盯了她半天,才讽刺地说:“你咋不去北京呢?你咋不去ari呢?”
一梅生气地回敬说:“因为没钱!等我攒够了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真是大言不惭,”徐晓风不屑地反击她,“方院长,您现在口袋里怕是比脸还干净吧?”
一梅包完了面板上的饺子,开始准备煮饺子。
“咳,去驿都怎么生活?租房子,安然上学,吃喝拉撒哪样不花钱?”徐晓风忍不住又说。
“我去驿都买房子,房价正在横盘,肯定会上涨!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新阳是你的风水宝地,我厌倦了!”
方一梅冷冷地说。
“你走了,我怎么办?”徐晓风惶然问道。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老娘!”一梅讽刺地说,“正是奋斗的年纪,你却安于现状。我等了你七八年,你的理想呢?你当年对我的承诺呢?”
水开了,一梅把饺子都放进锅里,才又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老死新阳……”
“单飞也要离开了,你们当年那几个,就剩你自己了。”
徐晓风失神地手里还握着擀面杖,一梅的话太突然,令他猝不及防。
“饺子好了,安然,快洗手吃饺子咯……”
一梅的声音飘渺如在天际,徐晓风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