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明,周青就得到了外头传回来的消息。
原来是大一二一昨晚打算再去堵一次陈美韵,哪知道两人蹲了一晚上都没见着她回府,等大一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陈美韵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打了,这会儿都还在医馆里,也没见着人从里面出来。
大一把消息跟二一说了一下,两人都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连忙天不亮就回府把消息告诉给了周青。
初时周青听见的时候只笑了笑,觉得陈美韵那是倒霉活该,等大一二一走了以后,她又在心头过了两遍,再想想昨儿个白公子的异样,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惊得她连忙往里屋去。
昨晚响了雷,柳玉夜里睡的不踏实,周青唤她的时候,她还在做梦,睁开眼时还有些不清醒,等到周青唤她第二声的时候,她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周青一听她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儿,再抬头看时,发现柳玉脸上一片潮红。
“大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柳玉清了清嗓子,觉得头昏脑胀的,见外头天色未明,语气微沉,“天还没亮,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周青张了张嘴,声音小了几许,“就是昨儿个陈美韵的事儿。”
“嗯?”
一听是跟陈美韵有关,柳玉从被子里坐起身来,斜靠在枕头上,“大一二一怎么说?”
“她们说没堵到人。”
“没堵到人回来干什么?”柳玉看了她一眼,见她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她揉了揉眉心,“还有什么事儿?”
周青突然抬头咧嘴一笑,说话的声儿里都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大小姐,大一说陈美韵被人打了,伤的挺严重的,昨儿个进了医馆到今天都还没出来呢。”
“不就是她被人打了,你乐呵什么。”柳玉拿眼睛斜了她一眼,听见这个消息,自己也忍不住的勾了勾唇,“就这事儿也值当你来打扰本小姐睡觉?”
柳玉说着,把被子一提,刚把自个儿的身子盖上一半,就听见她说。
“不是,大小姐,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说白公子做的。”
周青说完,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扯被子的手顿了顿,又道,“大一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陈美韵身上的伤都是有门道的,明伤不多,暗处的不少,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做的。”
“哦。”柳玉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呸了一口。
怎么可能是白倾下的手,那么个小巧的人能干的过陈美韵去,而且他们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也不知道大一是干什么吃的,平时看着机灵,怎么查个消息都查不出来,看来得抽空好好说道说道她们了。
柳玉想着,打了个哈欠,伸出一只手往自己的颈后去,扯了一把被子。压根就忘了她心里那个小巧的人最开始是怎么揍她自己的了。
周青见她没搭理自己,躺在床上,面朝床里,一看就是睡着了的模样,只得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她站在房门口,脑子里却浮现出昨天白公子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想了想,决定往客院走一遭。
白倾一进柳府,柳从云就让他住进了客院听雨阁。
听雨阁在柳府的西边,里边种了一片竹子,每到下雨天,雨水打在叶子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清脆,坐在窗边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周青到的时候,白倾刚好去了厨房,等她回到愉景院往主屋房里去的时候才发现白公子已经后在了外头的隔间。
周青一看那桌上的白色瓷盅,抽了抽嘴角,这白公子到底是要闹哪出啊。
“白公子。”周青进屋,对他行了个礼。
白倾坐在圆桌旁,拿手撑着脑袋,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屏风,这会儿也只对她“嗯”了一声,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施舍给她。
周青见状,自觉的站到了门口,当起了透明人。
一个静静的坐着,一个静静的站着,倒像是房里就里屋的柳玉一个人在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白倾听见屋里传来翻身的声音,垂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他站起身来,将放在桌上的托盘拿在手里,然后转头看着周青。
周青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然后顶着他如炬的目光站在屏风旁往里唤,“大小姐,可醒了?白公子来了。”
柳玉翻了个身,还准备再睡一会儿,就听见周青说白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