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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放为了找林府的麻烦,不惜将御赐的马儿骑去与林今玄比试,又故意让马儿受伤。

本来那马伤得不算重,好好照料铁定能活,孔放也没想真让那马儿死,自然是找了人好好看顾。

谁知有一日给马儿敷伤口的草药被人悄无声息地换了,新药里有二者药性相冲,掺在一起与毒无异,马儿涂了几日药便奄奄一息地断了气。

而断气的日子往前数个两三天,恰好就是林今棠在吉祥楼被泼脏水的日子。

孔府下令彻查,实在找不出有人故意报复的痕迹与证据,最后只能相信这件事并无隐情,是给御赐马医治的兽医手艺不精调错了药导致的,那兽医见势不妙,已经溜出了京城不知所踪。

为着这匹马的事,孔侯还被陛下传召过,以“治家不严何以治民事”为由,卸了他一项重要差事。

但老夫人关氏听了以后,顿时后背就布满了冷汗。

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林今棠从小跟着叔父林闲生活,而林闲当年正是一位少年医学奇才。

林今棠回京,是带着一身医术回来的,只是关氏不待见他,家里人从未让他治过病,有病痛仍是请大夫,因此关氏也不知道他学到了什么程度。

医毒不分家,加上林今棠在堂前说的那句话,关氏基本能确认这就是林今棠干的了。

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进入孔府,一点痕迹也不留的呢?

关氏一向是以最坏的想法来看林今棠的,当年林闲之死,是因为酒醉后误食了让人神识不清的毒,恍惚之下一头栽进了水缸,被活活淹死。

据说当时林今棠恰好回家,看到不断挣扎的林闲也没有呼救,还是路过的邻居发现不对,闯进院子把林闲救了出来——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断气了。

关氏当年听闻噩耗万分激愤,迁怒了林今棠,觉得他是故意见死不救,还是王氏和另外两个儿子帮着求情,说林今棠当时只有十岁,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肯定是吓傻了,不能全怪他。

她后来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再加上林今棠好歹也是她亲孙子,便允许王氏把林今棠接回来,只是一直对他有芥蒂,想着若不是他当时愣头愣脑,没准还能救回自己小儿子一条命。

可现在这件事勾起她的回忆,她又不禁觉得当年的想法或许没错,那小子说不定就是天生的歹毒心肠!

一想到自己身边居然待着这么个人,而恰好自己这些年都冷落他,关氏就觉得心里发慌。

她忽然后悔给林今棠定了这么门亲事,以前觉得林今棠好拿捏,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万一他到了王府翅膀硬了回来报复怎么办?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能做出什么事都说不准呢!

关氏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便叫曾经伴在自己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叫进了府。

这老嬷嬷姓庞,年轻时是关氏的贴身婢女,二人无话不谈,她陪关氏到了五十岁,才因为年纪大了出府颐养,其子现在还在林府做工。

听关氏说完,她便安慰道:“这也只是您的猜想,或许并非您想的那样,就算毒死马真是小三郎做的,那不也是替小二郎出了气吗?再说这么些年,他也一直规规矩矩,不像是有歹心的样子。”

关氏叹气:“就怕他伪装得好啊,以前他靠着林府,自然不会对林府做什么,可离了林府,那便不一定了。”

庞嬷嬷想了想道:“您若不放心,不如让我先去探探他的弱点,到时候也有个可以拿捏的地方,实在不行,他成亲的时候安排一个陪嫁。”

“陪嫁?”关氏若有所思。

“对,您想,齐王娶男妻,是因那道士的批命不得已为之,齐王自己好不好南风还得另说,而且他总得有子嗣,还是要有女子伴着的,派个自己人过去,一来陪齐王,最好怀个子嗣,不叫别的女子占了便宜,二来可以盯着小三郎一些。”

关氏一拍手:“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竟差点忘了这事,是得有个陪嫁才行……可,要是今棠不同意怎么办?”

她以往都是自己做主不问别人,可现在却担心林今棠藏着本事,怕将来遭报复。瞒着林今棠定下婚事已是得罪他一回了,再给塞个陪嫁,岂不是……

庞嬷嬷却胸有成竹地笑道:“这还不简单,您现在是皇后的亲家了,入个宫自然容易,到时候跟皇后提提这事,皇后肯定没有不答应的,到时候便说是皇后的意思,他也怪不着您,再说,他毕竟是个男子,又本就不情愿,有个陪嫁替他夜里忙活,没准他还乐见其成呢。”

——

关氏进宫拜见皇后的时候,纪潇恰好在清宁殿,听说是商议成亲的事,便主动避开,免得两位长辈聊起来还要顾着她。

不过倒也没避太远,相邻的两间,一堵墙的距离,她习武之人耳力好,隔壁说什么基本都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

先是扯来扯去就是不入正题的客套话。

后来又好像是提了什么陪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