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掌柜的端上茶来,妇人喝了一大口茶,抹了抹嘴:“我也住这附近,都认识的。
“那谢议郎也不知听了谁的话,非说她女儿和外头一个后生厮混在一起了,肚子里有了那男人的种,嫌她伤风败俗,辱了门楣,把她一顿好打,还关起来不给饭吃。”
“是他亲生女儿么?”丛琬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不是?不过不是原配妻子生的,他原配去世十多年了,他后娶的夫人生了个儿子。”
茶铺掌柜的从旁接话:“谢议郎迂腐得很,又好轻信人言,再加之继室吹一吹枕边风,假的也成了真的了,有什么稀奇。”
晏颉听罢,问掌柜的:“二位说的可是承议郎谢湖?”
掌柜道:“就是他。”
那妇人又道:“要说他家姑娘也着实可怜,刚生下来,亲娘便害病去世了。三四岁上父亲续了弦,继母对她又不好。
“后来继母生了儿子,她便更受冷落了,稍微长大了些,连家里的粗活也让她去干,啧啧。
“我有时去井边打水洗衣裳看见她,瞧她瘦得可怜,像是没吃饱饭似的,就从家里拿些干粮给她,哪知叫她继母知道了,指桑骂槐地还把我一顿奚落。”
妇人说到此处,鄙夷地哼了一声。
掌柜的轻笑:“她那人就那样,街坊邻里有几个没被她说过闲话的?”
妇人道:“我是真觉得他家缨娘可怜。听说那后生和缨娘是姨表兄妹,不过是远亲,大概出了五服了。
“他二人还在娘胎里时便已经定了娃娃亲,后来两家也常有走动。既到家里往来,难免便有碰面的时候,表兄妹之间说几句话见个礼也在情理之中吧?但愣是让人给说成私相授受,暗度陈仓了。”
掌柜的道:“那后生我认识,姓黄,常来我这里喝茶的。他叔父是个京官,他目今就暂住在叔父家,正在吏部候缺。
“我看他为人端正,又长进又坦荡,绝不是那等偷鸡摸狗之辈。”
妇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虞濛几人听了这许久,虽不甚明白个中真假,但都听得津津有味。
少时,茶喝完,已临近正午,虞濛等人便一同去了附近的酒楼用午膳。
赤府。
梨月因身子不便,外出不得,心下有点怏怏不乐,半卧在榻上,双目不时往窗外瞧。
想着虞濛和丛琬此时应已上街去挑选各色各样的乞巧物品了,不禁有些羡慕。
瑞香见了,笑道:“夫人,您想要买什么,奴去帮您买回来。”
梨月淡淡摇了摇头:“罢了,这个时辰,街上肯定人山人海,马车又进不去,不方便。”
庭院外,赤昳从书房出来,意欲出门一趟,走了几步,不自觉想到了卧房里的人:那药也不知管不管用,昨日吃了,今日还吃么?不知此刻好些了没有?
心里有些烦躁不宁,欲去卧房看一看,又没有恰如其分的说辞,大白日里突然过去看她,实在说不通。
如此想着,他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后院门外,远远地望见管家在月洞门边候着,手里拎着两大包物件。
“大将军。”管家见着他忙施了一礼。
“拿的什么?”赤昳瞧了一眼管家手中的锦缎包袱。三号3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