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绫歌一听,连忙摇了摇头,随即躲进了随从的小兵里。
她可不想提早变成看孩子的老妈子,虽说年岁也不小了,可魅力在三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啊,只不过隐居了几千年,小辈份的人妖仙魔识不得罢了。
绫歌喜滋滋的想着,这边却已经跟着上了山进了宫里,要不是路突然平缓开阔起来,她还没意识到。
当时在山脚便能看见重重叠嶂内覆压几百余里的辉煌宫殿,此时近距离一瞧,不禁想要感叹一声奢侈。先不说铺了一地黄金锃光瓦亮的大殿,就说殿外那些石桥园林,都恨不得镶上一层宝石,来显示他们途安有多有钱。
毕竟是靠鲛人生存的国家,王宫华丽点也不足为奇。
跟着白祁走入宫殿深处,层层纱幔后隐隐侧卧着一个人,刚想走进了瞧,却被纱幔外的侍卫拦了下来。
白祁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银色令牌,侍卫点了点头,却还是犹豫地看向了纱幔后面的那个人,看到那人没有阻拦的意思后,侍卫才放了行,却还是把君渡和百里褚拦在了外面。
白祁进门后冲绫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绫歌走到他前面来。
“王上吩咐过,若找到能入水衣服不湿的姑娘,只让她一个人进殿。”
在身后的白祁幽幽说道,步伐却越来越慢,最后竟远远的停在了绫歌的身后。
绫歌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停滞,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她并没有回头,而是想着宫殿的深处走去,里门口越远,殿内便越是空旷,而着金碧辉煌几乎能倒映出她影子的宫殿,却越来越带了些阴森的味道。
她这才向后回了头寻找白祁,却发现站在那里的并不是白祁,虽然他还穿着刚刚白祁的衣服。
原来是被骗了,绫歌怒火中烧,这天上地下敢捉弄她的人,屈指可数,面前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想到这她便疾步向那人走去,谁知还没走去两步,背后便被人叫住了。
“我终于等到你了。”这个声音沙哑又嘲哳难听,像是被腐蚀过似的,让人听的很不舒服。
殿门口假扮白祁的人冲着隐在层层帷幕中的人盈盈一拜,之后便立即隐了身形去。
绫歌没有起身去追,反而对这个声音的主人起了兴趣。
“你是”
绫歌大步迈开了腿走向那帷幕,拨开迷雾般似的揭开那层层纱帐后,隐在里面的那个人不禁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那人面目可怖,一只眼睛腐烂的不成样子,面容上也尽是盘盘曲曲的肉管,青紫了半张脸,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腐烂了似的味道让人更加恶心。
绫歌捂嘴惊呼,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却还是忍了下去,之后才扶了扶胸口,平静了下心情,努力正视面前的依稀可以辨别性别的男人。
“途安王”绫歌试探性的问道,按理说一国之王,不应该磕碜成这副模样。
“我们又见面了。”男人的声音都是说不出的粗重沙哑,使得绫歌都没好好听清对面那人说的是什么。
“又见面”绫歌问道,心中更是疑惑。
“我说,你逃不掉途安了。”没受伤害的那只眼睛蓦然间睁了开来,使得绫歌一下子认出来了这人是谁。
不是途安王。
面前那人,可不就是当初囚禁过君渡的大当家乌烬,可是他什么时候竟成了这幅模样。
“好久不见啊。”
绫歌笑道,可话音不过刚落,乌烬手中刀锋便微转旋出,与她擦面而过。
伴随着木材吱呀的声响,突如其来的金线网尽数缠到了身上,纵使她用尽全身力气,却仍然动弹不得。
奇怪诡异的咒语被念起,那张金线网褪下华光之后竟变成了硕大的牢笼。
“你这是为何”绫歌手指间的灵力倾泻而出,却没有使向乌烬,这点小伎俩还奈何不了她。
“果真是妖女。”
乌烬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金色缠丝面具带到了脸上,遮去了那恐怖狰狞的一只眼。
“你在人间为非作歹,抓你是正道使然。”乌烬冷哼一声,随后响亮地一击掌。
此时大殿灯火骤然被人点起,帷幕尽数被宫人撤去,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带着一队队侍卫含笑大步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身着华贵衣裙打扮艳丽的女子,像是来看戏似的。
“天师果真好手段,就那么轻轻一张网,便把这妖女捉住了。”途安王笑道。
绫歌看了看关着自己的笼子,上面有符咒镇压着,恐怕要出来还要费些周折,看来他们想捉自己,早已蓄谋已久。
绫歌也不急,双手环臂看了看四周,围着的侍卫倒是挺多,便笑问途安王,“抓我一个弱女子哪还用得着那么多人”
途安王但笑不语,径直走向了大殿的宝座上,刚坐下便有几个婢女过来倒酒脱袜。待收拾好了,便如同看好戏般的斜卧在座上,看向了那毁了容的大当家乌烬,“天师可有法子让她变身,我可是想好好观赏观赏。”
“带白祁上来。”乌烬喑哑的嗓子叫着白祁的名字,嘲哳难听。
被押上来的少年一身血色,身子孱弱地仿佛虽是都能坠下去。
领头的两个侍卫将白祁往地上一抛,便推倒了一旁。血的腥味与久居牢房带来的潮湿难闻的气味,让途安王身边的美人们都捂住了嘴扭过头去。
绫歌不必辨别他的模样就肯定了他就是白祁,在他被压上来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身体的血液一阵翻涌,心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在急切的想要释放出来。
忍了太久,绫歌不自觉地便喀出一口血来,她随便擦了擦嘴角,笑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