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听了这话却愣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面色看着很是愧疚。“媳妇儿都是我不好。”待上车后,他握着苏凤竹手腕轻轻揉捏,并低声与她说道。 这是从何说起?苏凤竹边疑惑地看他,边掩唇打了个哈欠。刚牌桌上作弄景泰帝,面上看着轻松,实际很耗脑力。现下她便觉着困意昏昏沉沉上来了。 “明明不喜欢,却为了我去勉强自己,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玄把她手腕贴在脸上,柔情万分地看着她:“媳妇儿你真好。” 真,真真是自以为是,谁是为了你啦?!绝不是为了你!苏凤竹心里大声喊。却是不能当面反驳他,只好笑笑,垂首合目不语。 “不喜欢,不喜欢赌技那般高超,在赌桌上耗费的辰光怕不知道是俄的多少倍呢!”一边被无视的景泰帝撇嘴道。 “嘘!”立刻招来了周玄的怒视:“爹你小点声,我媳妇儿困了,让我媳妇儿睡会儿。” 他说着,轻轻把苏凤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苏凤竹只觉着又暖和又安稳,闭上的眼睛就再不愿睁开了。不多时便真睡了过去。 媳妇儿睡觉的模样真乖巧啊。周玄低头看着苏凤竹睡颜,看的挪不开眼睛。 一会儿又推开苏凤竹一点,手忙脚乱把自己外套脱下,给苏凤竹盖上。 “那啥你爹我还冻着呢。”抱着车垫取暖的景泰帝可怜兮兮地道。 “把你衣裳穿上。”周玄下巴指指包袱,低声道:“谁稀罕你衣裳,自己非要脱。” “那不行!输了就是输了,俄认赌服输!那不是俄的东西了,俄绝不碰!”景泰帝决然道。 “就在牌桌上最讲礼义廉耻!”周玄冷笑:“冻死你算了!” 一时回了宫。车子停在含冰宫外,周玄抱着苏凤竹下了车,直抱进卧室里去。 把她放到床上,周玄方待松手,岂料苏凤竹似是有所察觉,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不放,小脸也直往他怀里躲。 周玄只觉着心里打翻了蜜罐似的。“媳妇儿,你松手,我给你擦擦手脸,脱衣服。”他低头凑在她耳边说。 然苏凤竹摇了摇头,轻声呓语:“不要走......不要抛下凤竹......” 周玄只觉着自己的心肝颤的厉害。“放心,我不走,我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他的唇轻擦着她的额头说。 她约莫也是听见了,面色顿时安详许多,手也松了松。 “好,乖,我们脱衣服了。”周玄温言软语哄着她,慢慢脱去她外裳。 “殿下。”被留下的唯一一个宫人丽玉,端了热水来,默不作声洗了热帕子,送到周玄面前。 周玄就这么一只手抱着苏凤竹,一只手给她擦脸擦手。丽玉上前想给她擦脚,周玄也摆手不许,自己略一探身捞过她的脚在手中,解了袜子,一只一只细细擦过。这才把她放进被窝里。 苏凤竹这一觉只觉着前所未有的香甜。醒来之时,天已大亮。眼前是周玄伟岸的身躯,却是和衣而卧。他原本还睡着,可苏凤竹一动,他便立刻醒了过来。 他看着她,未语先笑。苏凤竹不知为何,突然被这样的周玄所吸引,静静地打量着他。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他有一双圆乎乎黑漆漆、虎虎生威的眼睛。这每每总让苏凤竹联想到春泥下饱满圆润的种子,蕴含无限生机与希望,正蓄势待发。眼睛之下,是挺拔的鼻梁与厚实的嘴唇。很周正,但称不上俊俏,黢黑的肤色更是京中公子哥儿所鄙夷的,然而却有一种很让人安心的男子气魄。 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却只觉着粗野啊。是什么时候这印象改变了呢。苏凤竹又纠结起来。 “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什么?”周玄叫她看的心慌,忙伸手抹脸。 “没有。”苏凤竹收回目光,起身坐起来。 周玄也跟着起来。却是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啊呀,落枕了。” “召太医来看看吧。”苏凤竹道。 “不用了这点小事情。”周玄说着起身下床,往净室去了。 丽玉早候在外面,听到动静告进来伺候苏凤竹洗漱。“昨夜里入睡时,我看着殿下为了不惊动夫人,就那么动也不动地一直抱着夫人呢。怕不是就这么睡了一晚上。”丽玉笑着与她道。 苏凤竹愣了下,当下没说话。一会儿周玄回来了,她向他招手:“落枕可好了些?过来我给你揉揉。” 周玄一听喜出望外,美滋滋凑到她身旁。“我皮糙肉厚的,只怕累着你的小手。”他抱住她耳鬓厮磨。 “别闹。”苏凤竹推开他的脸,起身搭手到他脖子上,细细揉捏。 “唔,舒服,媳妇儿揉的真舒服。”周玄直着脖子,一脸的惬意:“为了谢你,一会儿我给你做比以前都好吃的好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