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青母的话,青禾差点笑出来,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又蠢又贪的人!幸而今日的人换成了他,要是原主,此刻该是怎样的心情。
青禾眨了两下眼睛,眨去眼底的讥讽,涌上几分懵懂的纯真。
“阿娘,你说什么羊腿,我怎么听不明白?”青禾故作不知的问。
不见了羊腿,要说这个家里谁比青母还着急,那自然就是青萍了。
她跟着上去翻了两把菜篮子,果然不见里面的羊腿,便一把把菜篮子掼到地上。
双眼迸射出的目光似淬了毒的箭一样射向青禾,恶狠狠质问道:“你不明白,你要是不明白还有谁明白!你昨天没上街,没买棉布棉花,没有吃羊白肠、羊杂碎和羊肉馍馍,没有买一整条羊腿?”
青萍点燃的炮仗一样噼里啪啦一通炸,竟是连煞神葵武都忘记了怕。
不知道的人见了她这幅样子,还以为虎口里夺肉的是青禾二人,而且夺的还是救命的肉。
当着他的面就敢这般欺负他夫郎,这要是他不在或者他夫郎没嫁给他之前,是不是还有比这更过分的!
葵武攥着拳头就要出列,却被青禾猛地拉住手腕,青禾对上葵武的双眼冲他摇摇头。
他今日之所以还要回这个门,不是因为面子,更不是因为青家人,而是为了死去的原主。
青禾要把事情揉碎了说开,为原主在他父母这讨回应有的公道,以慰在天之灵。于青禾自己而言是讲清了划开界限,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没了情分。
葵武忍了又忍,可这口气还是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但看青禾自有主张,他也只能先按捺下。
“有。”青禾干脆利落就一个字,却震的屋里人都呆愣愣的看向他,仿佛没听清他说的话。
青萍以为青禾会有许多种回答,充傻装楞或者直接否认,没想到他竟然干脆的承认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是九岁的青贯嗷嗷叫起来才打破古怪的气氛。
“我要吃肉,我要吃羊肉!”青贯哇哇叫着,双眼同时死死盯着青禾。
青禾竟还能浅笑出声,“那就吃,让阿娘给你买,一百八十文一斤,虽然贵点,但没关系,青家还应该吃得起。”
青萍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恨声道:“青禾,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明知道小弟什么意思。你买了那么大一条羊腿,难道就不想着拿回来些孝敬爹娘。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容易吗,你就这么忘本!”
“青哥儿,阿娘阿爹养你一回不容易,你和双婿买了那么大一整条羊腿,阿娘不说全要,拿回一半孝敬爹娘总是行的吧。”青母深深地看着青禾,似乎对他失望之极,以至于心灰意冷。
“话又说回来,这些阿娘可以不同你计较,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一时嘴馋把肉都吃了。可你二妹的事呢?”
青母直勾勾盯着青禾,等他表态,那样子很希望青禾能把话接下去,自己主动说点什么补偿点什么。然而青禾再次让她失望了。
“青哥儿,你二妹就成这么一次亲,你当哥哥一回,便是多添些嫁妆也是应该的。”青母以为羊腿已经被青禾葵武吃干净了,便想着如今肉捞不到了,能要出点银钱也是好的。
“阿娘也不过多责怪你了,青萍买的那几米布,你就给付了钱,当是你给你二妹的添状,也算孝敬我们了。”
青禾并没有搭理青母,而是转头看向青父。青父是青家当家人,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包括孩子的教养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原主反而对青父的孺慕之情很深,总觉得青父是威严而公正的。
只不过他翻看原主的记忆,以一个旁观者角度而言,这就是一个不负责任懦弱无能的渣爹。
就算是对原主的最后一点交代,青禾问:“阿爹,你怎么说?”
“青哥儿,这事确实是你做的过了,就按你阿娘说的办。”青父是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人,他这么一说,就是一锤定音,钉死了这事是青禾的错。
“呵……”一声冷笑没忍住,终于还是从青禾喉咙里泄露出来。
青禾目光阴寒,嗓音冷漠,“我且问我家买羊腿为什么一定要给青家?别说青家是我的娘家这种话,那么葵家还是葵武的爹娘家呢,是不是也要给他们家送?”
青母想说那怎么能一样,然而青禾没让她说,他紧接着继续道:“如此下来只要我们买点好的就要两边送,那我们自己剩下什么吃什么?阿娘这是要我和葵武两个人,养你们两大家十几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