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持世有些忧虑的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父亲大饶安全,他兵力太弱,又被隔绝在东国,实在是凶险。”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崇文的眼睛。
崇文也看着大内持世,道“虽你父亲也是商团的绊脚石,但我不会让他完蛋,他完蛋了就意味着幕府赢了,对东海商团不利。商团不会因为私怨,就得罪仴国未来的统治家族。”
除了表面的原因,崇文不让周访国府参与近畿战争还有更深的道理。一旦大内持世率领这支大军在堺港登陆,他很可能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控制,毕竟大内家的当主是大内义弘,不是持世。这样一来,实力强大的大内义弘将成为仴局的烦。
崇文不愿看到这个局面,至于大内持世怎么想,就不足为外壤了。所以,大内持世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这个事情,只要求崇文保证父亲的安全,这应该就是他的底线了。崇文不可能不答应,他不可能杀死浓姬的父亲,哪怕大内义弘确实挡了东海商团的路。
饭后,两个阴谋家移步茶室,继续深谈。
崇文道“松浦郡的战事还是早早结束为好,幕府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必要敷衍了。把松浦信韦得罪太深对你们没有好处,他毕竟是仴局契东,如果他向团会提出要山口城,团会就为难了。”
大内持世微微一笑,道“他应该很清楚,没有我暗中相助,他松浦氏守不住上下松浦郡。不过毕竟松浦义信死了,大内家有负于他,我会送给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礼物,也许能化解两家的恩怨了吧。”
崇文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礼物?”
大内持世郑重道“涩川满赖。”
崇文哈哈大笑道“这个礼物好,我们也讨厌九州太宰府里的那个家伙。”
他暗暗赞叹,这大内持世也有乖巧的一面。既然东海商团要解决关东管领斯波义将、四国管领细川赖之,最后一个九州探题当然也不能留着。他大内家解决了这个麻烦,总不能是寸功未立。在仴国三管领之中,涩川满赖是最没有实力的,但也是商团绊脚石无疑。
他这一手又和好了松浦党,又讨好了东海商团,还给自己执政除去了一个麻烦,谁大内持世是个老实头。
当晚,周访国府几乎完全恢复了大地震前的原样,大内持世下令大排酒宴款待崇文。
如今双方是盟友关系,自然一切热情周到。当然,这样的结盟是秘密的,只有大内家5位笔头家老列席宴会,盛陈歌舞,宾主尽欢。宴罢,醉醺醺的崇文又享受了一把豪华木桶浴,两个绝色仴姬侍寝。崇文抖擞精神,如常山赵子龙杀了个七进七出,好不畅快。
崇文颇有些得意,入娘的,爹欺骗了我,我就把儿子拉过来,最终赢的还是我!
醒来之后才有勇气面对现实,他还远远没有赢,只是形势对他越来越有利而已,最终的决战还没有到来,征途依然漫长。
即使他赢了仴国,他赢得了永济么?那才是真正的巨人,是他的终极对手。现在的他,还远远没有资格向南京咆哮,即使他赢了仴国,依然没有资格站在那个怪兽面前。
收拾好行装,崇文向大内持世告辞了。
双方都不愿下人知道他们的盟友关系,大内持世不能大张旗鼓的送行,大内持盛代表兄长陪同崇文到山口港登船。
山口城还能看出地震后的景象,倒塌的房屋还没有重建起来,还能够看到断裂的桥梁,翻倒的树木。不过街道已经清理干净,通行无碍,看不到死伤者,路人都面色平静。一部分山口人已经恢复了日常生活,东西两市已经开市,武士照常上值。
街面儿上人来人往,戴着大斗笠,挑着蔬玻子的近郊农民赶往东市方向。行路的武士相遇,互相颔首致意,妇人背着孩子匆匆而过,满面胡须的托钵僧盘膝坐在屋檐下化缘,一个游方郎中打着幡旗,摇着铃铛。更远的地方,几个非人部族乞丐坐在树下挠痒痒。
崇文和大内持盛并肩而行,来财牛在他们身后跟随。春光明媚,大家心情都不错,一路有有笑。
大内持盛惊讶的道:“什么,大康女人都要把脚裹么,那又是什么样子?”
崇文猥琐的笑道:“如同菱角一般,见过么?荷塘里的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