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雅芙往门口望了一眼,立刻怂了。 “谁呀?谁要打架?我没有。” 说着小高跟鞋在地上一扭,一蹭,差点滑倒。 肖毅没去理会,径直朝陈冰走过来,问:“蠢冰,你没事吧?” 陈冰摇摇头,看到肖毅,刚才的那口气突然就泄`了,默默走回床边坐下。 肖毅也跟着坐在床边,视线就没离开过陈冰。 罗雅芙直接就被无视了。 只听肖毅对陈冰说:“我想开导胖子来着,可他满嘴胡话,喝醉了什么也听不进去,胖子可是咱们俩的救命恩人,要是让我知道了谁给他喂的酒,看我不收拾她。”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罗雅芙听的,不是顾忌罗雅芙,而是想给谭松年面子,所以故意冷落她,敲山震虎。 陈冰心情不好,懒得去揣摩肖毅话中的意思,倒是罗雅芙听弦知音,心里生出了小心思。 罗雅芙不知道肖毅跟谭松年的关系,只想着会不会照顾了他二十多天,昏迷里有意识呢?虽然肖毅跟陈冰要好,但是也不忍心撕破脸,多多少少是对自己有些情分吧。 这么一想,不禁对肖毅又多看两眼。 此时身体恢复的肖毅,虽然比病床上多了些冷峻,可阳刚劲十足,妥妥的小说里描写的行走的荷尔蒙,哪个少女不春`心萌动呢? 偏偏陈冰却对肖毅冷言冷语的,也不知道珍惜,她心里对陈冰就越发生气。 但又实在想不出留下来的理由,想了想,只得撅着嘴,走了。 肖毅见罗雅芙出了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到门口瞅了瞅,见左右没人,把房门关上。 关门的举动让陈冰紧张起来,全身戒备地看着他:“说话就说话嘛,关什么门。” 肖毅没理她,整了整军装,自己找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看架势倒像是审犯人。 “说,刚才跟他谈什么了?去了那么长时间。” 这话倒把陈冰问住了,U盘的事情在心里纠结了这么久,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耍横:“这么凶干嘛?我倒还要问你,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就知道她故意给胖子灌酒,结果还轻描淡写,也没怎么样嘛。” 见陈冰撅着嘴,像有点吃醋的样子,肖毅的火莫名其妙就没了。 走到床边,挨在她身边:“你生气了?” “没。”这声音明显从陈冰鼻子里哼出来。 肖毅笑了,用手指勾勾她鼻子:“你知道谭松年是谁?他是我老师。” 上一世老师走的时候,罗雅芙已经被送回罗家,她的母亲家里,跟肖毅一直没怎么接触,但肖毅知道,老师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女儿却非常牵挂,所以这一世,肖毅就当她是个小妹妹,能让就让了。 肖毅把老师的事,原原本本说给陈冰听,说的很仔细。 陈冰听得也很认真,她能理解肖毅,师徒情深,愧疚一世。 她发现自己越是了解肖毅,越是对他敬佩和亲近,之前在李家别墅对他的猜忌,早就烟消云散了,特别从肖毅口中,得知刘乐水与UPA的事情,对他更是半点疑心也不再有了。 夜风将淡绿色的窗帘刮得飘来又荡去,此时陈冰心里风轻云淡,说不出的舒畅。 她歪着头对肖毅说:“肖毅,我得跟你道歉。” 她的脸在日光灯下莹白如玉,更显得眼睛如深潭的湖水,漆黑潋滟。 肖毅深陷在那水纹里:“道什么歉?” 陈冰低下头,咧嘴一笑:“我怀疑过你,怀疑你是个怪物。” 肖毅愣怔。 陈冰转头看他,更笑得厉害了:“你很可能就是个怪物呀,UPA的文件里写着,你是那个实号。” 号字出口的一瞬间,陈冰的脸色就变了,她突然意识到,无论肖毅在自己的心里是怎样的地位,但刚才说的话,就不会是事实吗? 一个踏实可靠的人,与怪物之间并没有什么天壤鸿沟,刘乐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个事实就摆在她面前,逃不开,也躲不了。 她眼圈微红,哑着嗓子问:“肖毅,你跟我说实话,灾变之前,你确实没有出学校去做过什么吗?有关UPA的实验你也看过了,就是上面写的那样。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断电之前,我看到过HD1号文件里的内容,那个文件里,全部都是有关你的资料。” 她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向肖毅。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她感觉肖毅在审视自己,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你说呀,说出来呀,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叫了起来。 抬头时,看见肖毅眼里的刺痛:“我要说没有,你是不是就不信了?” 他把军装的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腕上的蛇状红纹。 那红纹虽细小,却在缓慢流动,真如活物一样。陈冰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呼吸不畅。 她带着哭腔:“这么说,是真的了?” “你认为呢?”肖毅的声音凶狠,“我这个红纹,在刘乐水身上也见过,是不是更证明了你说的,我是一个怪物?” “我没这么说。” “你分明这么想。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看到的摆在眼前,我说的,空口无凭,但我还是想跟你,最后解释一遍。灾变前,我从来没出学校做过什么实验,至于这个红纹,是楚天绑你那天,我被黑衣人抓到山洞里,之后就有了这个东西,你不会认为黑衣人也是我杜撰的吧?”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面无表情,依旧昂着高傲的头,直视前方。 但陈冰仿佛听见他心里的悲鸣。 他不是怪物,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陈冰心里说,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怪物呢?即使外表是怪物,骨子里也一定不是。 她忽然冲动地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掌又厚又暖,她两个手抓着,堪堪和握。 “我相信你。”她的眼里流下泪来,“我相信你。相信你。” 大手抚上了她的脸,一一抹去她的泪:“别哭,蠢冰,哪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他又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不怕,你也不怕,好吗?” 他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陈冰重重地点了下头:“可是你知道实号是什么吗?刚才楚天说……” 肖毅打断她,手指在她的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那你想干嘛?” 她说完就后悔了。 她感觉这句话刺激了肖毅,让他挨了过来。 陈冰挪了挪,他跟着挪了挪,凑得更近。 近得让陈冰的脸火烧火燎,早知道就不理罗雅芙了,这下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当下楚天的事也顾不得了,只是说:“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要睡了。” 她呼吸急促,小嘴嫣红,迷彩服底下起起伏伏。 肖毅“嗯”了一声,脚上却不动,眼里有陈冰惧怕的东西。 “你不走,我走了。” 陈冰作势要站起来,小手被一只大手摁住,火一般烫。 肖毅鼻子在她脸上嗅了嗅:“好香,你身上哪来的香水味?” 陈冰不自在地别过脸:“也不怎么香,连酒味都盖不住,隔壁楚天给的。” 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的身体突然翻转了过去,她跌落进肖毅怀里,额头正对准他的下巴。 肖毅的喉结吞咽了一下,眼神里闪着些许疯狂:“你说,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有?”陈冰想解释,但又有些委屈。 我凭什么,要向你汇报。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肖毅已控制不住地俯下头来,炙热滚烫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缠`绵,辗转,碾压的力道似要吞没一切。 陈冰吓傻了。 “不要。”她手脚并用。 却换来更猛烈的压制,她被推倒在床上,身体承担的重量非但没有让她窒息,反而让她激烈的燃烧起来,黏`腻的潮湿,让她像旱地里的鱼。 她不禁回应着他,在他的吻里吸食,以平息心中难耐的饥渴。 喉咙深处,发出模糊的声音。 这声音如撩`拨的靡靡之音,让肖毅血脉偾张,恨不得将她碾碎,融化。 窗外的夜风也不能将床上的两人吹醒,日光灯兹拉作响,无数酥`麻的电流在此间碰撞。 肖毅忘记了,忘记了老师的教导,什么一年之约,童子术术,全都抛在脑后,他只想沉沦,沉沦于她的美妙。 但最终,门响了。 “咚咚咚!”有人大力地敲门,将即将溺水的两人敲醒。 肖毅跳起来:“是老师。谭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