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养父脾气很差,经常跟养母吵架,最要命的是,养父不知何时沾上了赌博,两年之间,就把家产输的精光,欠了一屁股债,天天有人上门讨钱。
没多久,养母跟别人跑了,那之后,养父就跟疯了一样,赌博酗酒,还家暴。
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小顾渊终于等来了“救星”。
那天正是顾渊12岁的生日,由于下着暴雨,养父没出门赌博,顾渊壮着胆子想问“父亲”要蛋糕吃,谁知一句话又点燃了怒火。
养父把她从家里打到院子,血和雨水混在一起,伤口剧痛,顾渊看着院门,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逃跑,看着被雨水模糊了视线的养父,顾渊咬着牙,拼尽全力撑起身子朝院门跑去。
就在要逃离那个“地狱”的时候,身后一只魔爪扯住她的头发,又将她拽了回去,顾渊摔倒在地上,养父高举着已经打的变形的铁棍,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人一脚踹在胸口,摔出去几米远。
顾渊突然觉得落下的雨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抬起头,恍惚中看到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身后还跟了两个像是保镖的人,其中一个为他撑着伞,同时也罩住了顾渊。
顾渊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人就弯下腰把顾渊抱了起来。他们一起走进屋,顺便把养父也拖了进来。
养父看见这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一下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喊着:“六哥,我马上就有钱还了,饶了我,饶了我。”
男人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转头仔细的看了看顾渊,而后问他:“你打小孩?”
养父被问的一愣,答不出话。
“你怎么这么废物啊。”男人骂道,“挺好的小姑娘,让你打成这样。”
不等养父开口,男人又接着说:“小孩我带走了,也能卖点钱,顶多当做你的利息,本金你还是得还,一分不少。”
顾渊被人抱着,看到男人一副凶狠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
只见养父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连连点头,然后,顾渊就被抱离了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家”。
在车上,顾渊听到那些人叫这个男人做“顾六哥”。他打了个电话,饶为认真的向电话里询问“小女娃娃能卖多少钱”。
顾渊很害怕,虽然她不喜欢养父,但她也不认识眼前这个面相有些凶狠的年轻男人。相比起来,她更害怕被这个男人卖走,卖到同样会遭受折磨的地方。
但是当顾六爷把顾渊带回家后,却没有提起要卖掉她的事。
后来再提,还是在三天后,有个人对顾六爷说:“六哥,买家找好了。”
顾六爷听了一愣,似乎刚刚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他默默无语,转头看见瑟瑟发抖的顾渊,然后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顾渊身上的伤痕还未淡去,眼瞳却依旧清澈,只是那眼里还透着深深的恐惧,顾六爷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对那人说:“算了算了,养着吧,反正吃不穷。”
就这样,顾渊成了顾家的“一员”,她还记得那一天,顾六爷对她说:“以后你就跟老子姓,你是老子从深渊里救出来的,那就叫‘顾渊’吧。”
那之后,顾渊没有再见过养父,也不知道他的钱还清没有,顾渊猜是没有,因为顾六爷后来把那笔账算到了她头上。
但这不是顾渊欠六爷的全部,更大一部分账,是顾渊调皮打碎了六爷家里的一个花瓶,她清楚记得那声清脆的响,和顾六爷脸上肉痛的表情。
那时候顾渊不懂事,后来才知道,顾六爷做的生意,是倒斗,说白了就是盗墓,断子绝孙的行当。
顾六爷也喜收藏,家里放着的,都是从他人手上淘来或高价收来的不菲古董。
至于为什么自己就是个盗墓贼,还要从别人手里买这个问题,顾六爷只说是规矩。
后来为了还那笔自己也算不清的账,顾渊想过很多工作,但顾六爷不让,顾六爷的意思,是让顾渊跟着一起下斗,带出来的东西,都抵她的账,顾渊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没办法。
顾六爷虽然对她不差,但他是个狠人,顾渊不傻。
于是,才有了一次次侥幸的逃跑,但每次,她都会被抓回去,顾六爷倒也有耐心,这一点顾渊是真心服气的。
每次来抓她,顾六爷都会亲自出马。
不仅如此,最可怕的是有一次顾渊大清早逃出来,买票连夜逃出省,第二天中午正吃着饭呢,顾六爷就那样幽幽地出现在她旁边,问了一句:“好吃吗?”
顾渊吓得差点没噎死过去。
无论顾渊以各种方式逃出来,逃到哪里,最后都能心服口服地被顾六爷带回去。
其实在顾渊心底里,对顾六爷的感激还是占多的,毕竟如果没有顾六爷,顾渊可能都活不过那几年。所以债不债的,顾渊已经懒得去算了,如果说这钱能还得清,那命该如何还呢。
顾六爷这个团队里,几乎都是男人,为了方便,顾渊也就剃短了头发,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童年时被养父扯着头发拖在地上暴打的场景,成了她的阴影,顾渊舍不得自己的长发,但她更不想留着。
由于顾渊干净利落的造型,和她随和的性格,导致顾六爷团队中无论是新入伙的还是老成员,都很喜欢她,还爱称她为“顾少爷”。
顾渊并不在乎什么称呼,她只希望什么时候顾六爷会金盆洗手,自己也可以不再去做这些折寿的事。
大巴车在一个小旅店门口停了下来,顾六爷率先下了车,顾渊也神情黯淡的跟着。
车外接顾六爷的那伙人,先是笑盈盈的迎上来,在闻到顾渊身上散发的气味是,皆是眉头紧皱。
顾六爷面子有些挂不住,扫了她一眼,说:“你先进去,洗干净换身衣服,我们在大堂等你,别再给我耍鬼点子了。”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