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浩可以在商业谈判中侃侃而谈，但他对着周一诺，一个字蹦不出来。

他就从来没见过，明浪暗骚又不讲道理的人。

最可怕的是，自己非但不生气，甚至还觉得对方说得对。

“我今天超级给你面子，”周一诺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我熬的金桔柠檬蜜受到了你兄弟们的认可，我炒的香辣料连那个米其林三星的厨子都追着我要配方。刚才你渣我的事我不高兴，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允许你讨好我。”

你看，我都给你台阶了，你要好好把握。

江子浩真的好想掐死他。

但是想到刚才在那边，周一诺说高中后就没念过大学，来到江家，成了他小妈。想必对方内心一定是自卑又不甘心的。想通这一点，他心里那点怨气就被压下去了。

“你高考成绩怎么样？”他问。

周一诺正期待着对方‘小宝贝’‘小心肝’，怎么反倒问起学习来了？

“干什么？”

“你还小，应该接着去读书。如果成绩不错，你看你喜欢哪个学校，想读哪个专业，我送你去念书。如果成绩一般，我给你请家教，你再重新参加一次高考。”

“……”高考！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我哪儿知道自己在这里成绩怎么样，作者写的时候也没具体说啊。

回想自己高中时，时不时就需要请假。体育课不能上，课间操不能上，因为怕他在学校病发，老师明里暗里不让同学跟他玩。虽然那时候，在学校也不快乐，但总比在一直待在家里强吧。

因为无聊，又想报复老师，所以他每门课都认真学，每门都学得很好。年纪第一，班级第一，他很享受老师看他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高考的时候其实家里是不希望他参加的，但他成绩优秀，学校不想错过这种荣誉。明知道学校是有目的，但周一诺自己也想去参加高考。

那可是高考，他拿着生命危险去上学，必须去考一次。

家里给他安排了急救车，车里有医生随时准备，弄得当时跟他一个考场的家长学生都很紧张。考数学的时候，坐他前面的一个男生，桌子突然塌了。

老师生怕他犯病，忙来安慰他，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根本不在意。前面的男生因为太过紧张，在换了桌子后也无法心平气和继续考试。同考场的考生多少都受到了影响。据后来老师说，那个考场的数学成绩普遍都没发挥好，还有人没写完。

周一诺高考虽然没拿到市第一，但也是第三。尽管他最后没有去上大学，但学校还是将报喜的红色横幅愣是挂了一个学期。

后来，同学们纷纷当大学生，他家里蹲。

看着大家精彩缤纷的大学生活，周一诺最开始很羡慕，很憧憬。但是等到后期，变成了大家羡慕他。

到他英年早逝，他都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咸鱼享乐的生活。他20岁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舒适圈儿，现在有人跟他提去上学，他很想举起自己的拳头。

真的，他就是这么不求上进。

“我其实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周一诺说。

江子浩很愿意倾听，并且为他提供帮助：“你说。”

“我想开一家甜品店。”

“然后？”

“再开第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