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笙看看宋湮，再看看照影，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宋湮身上。　　　　他墨发轻垂，白衣胜雪，手里拖着酒盏，遥遥看着她，笑容里面意味不明。凤白笙看着，只觉得他这笑容好看得很，却是意味深长得很。　　　　凤白笙看着他，想起照影那句，“请公主笑纳了我”，莫名觉得好笑。她朝着宋湮挑了一挑眉，又瞥了瞥那边站着灯火之中的照影，双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湮。　　　　宋湮把玩着酒盏，偏头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回答格外感兴趣。　　　　凤白笙眯着眼睛，忽然心中玩味大起，做足了浪荡公主的模样，朝着照影暧昧地一笑，学着九言漫不经心的态度，懒洋洋地道：“呀，本公主身边正缺了一个知冷热的人，既然照影说了，本公主便笑纳了。”她说完，朝着宋湮莞尔一笑。　　　　宋湮的酒盏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微微的响声。他复看着凤白笙，也温柔一笑，遥遥地朝她伸出了酒杯，似乎是要敬她，却没有饮酒。　　　　两个人相视而笑，凤白笙觉得宋湮这笑容很是……不可言喻。　　　　九言干笑了两声，悠哉悠哉地道，“啧啧，公主好生威武，纳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一个晚上会不会累得慌呢？”　　　　她回眸的时候，只见他侧卧着，一手撑着头，一手顺着头发。青丝在夜风中晃晃悠悠，他媚态横生。凤白笙想起这个人闹着要他负责的模样，又想这是沧州不是金陵，忽温柔地笑了一下，看着他，也不管旁边有一个观察使，笑眯眯地道，“嗯……累都是不会，不知怎的却会想起公公你来。不知公公可有兴趣一起来呢？想公公这般姿色，不做什么真是可惜了。”　　　　九言被她说的话噎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怔怔地道，“你……你在说什么？“　　　　凤白笙见自己占了上风，心情愈发愉悦起来，笑道，“公公害羞什么呢？莫非公公未经人事……那本公主可以教公公啊？公公平时趴着睡觉还是侧着睡觉？”　　　　九言震惊地看着她，对这方面似乎真的很不了解，“我正面朝上躺着睡觉。”　　　　凤白笙：“……”　　　　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但是凤佩於懂啊，凤佩於把这些都告诉了她，她自然也就懂了□□分，遂道，“公公要不要试试看呢？滋味销魂入骨呢……公公想要几个啊？”　　　　九言咳嗽了两声，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今晚月色正好，照影的歌声真好听啊。”　　　　凤白笙难得看见九言吃瘪，自然不会放过他，“公公眼花了，今晚哪里有月亮啊。说真的，公公真的是雏啊？本公主以为公公身经百战呢。虽然公公少了那个什么，不过本公主觉得公公换个方式也是可以的。呀，公公脸红了。怎么了？公公你……”　　　　“你闭嘴！”九言气急败坏地起身，脸色通红。一直注意仪表风度的太监这个时候恼羞成怒，起身就要走。结果他今儿穿着曳地长袍，动作一块，踩到了自己的袍子，差点摔在了地上。他狠狠地瞪了凤白笙一眼，不理会无奈的观察使，暗戳戳地道，“老子才没有少什么东西！老子完好得很！”　　　　凤白笙现在很开心，终于让九言体会自己当初的心情了。只是，晚宴结束之后，凤白笙就后悔了。她以为自己纳一个人没什么事，却不知道自己纳的人是个死缠烂打的家伙。　　　　晚宴甫一结束，观察使刚走，照影便水蛇一样缠了上来，看着凤白笙，娇笑道：“公主，照影来之前已经沐浴过啦。”　　　　凤白笙不明所以，“啊？”　　　　走在她身边的宋湮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无奈又期待。夜色朦胧如水，他的衣摆被风吹动。容华若天成，刹那无双。　　　　照影笑嘻嘻地道，“所以我现在身上很干净啊，公主不要担心……公主，你喜欢什么姿势啊？”　　　　到了现在，凤白笙要是再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她就枉为凤佩於的阿姐了。她呵呵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看你也累了，快去歇歇吧。”　　　　照影大咧咧地一摆手，英雄赴死一般地道，“没事，我体能很好的，四五次断断没有问题，公主放心吧。我看公主骨骼清奇，必然骁勇。公主喜欢在上面吧？　　　　凤白笙怔怔地看着他，这才知道九言有多单纯天真。这照影说起那个来脸都不红。啧啧，了不得了。她当时看见照影朝着自己下拜的时候，脸色微红，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　　　　她沉默了一下，照影很善解人意，很体贴地道，“公主喜欢在下面？没事没事，我不怕累的。我累点没有关系，公主开心就好。”　　　　凤白笙要哭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照影，再看看宋湮。远看照影是有点像宋湮，近看倒不像了。两人身上的气度千差万别。宋湮高雅从容，似乎脱离于俗世，偏生文雅温和。而照影……着实……放得开……放得开啊。　　　　凤白笙瞪了照影一眼，想要叫照影闭嘴，但是照影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笑眯眯地道，“公主恼了？我就知道公主喜欢在上面啦。天哪，公主真是有魄力，不怕累，好生威武，好生霸气，简直是女子中的楷模啊！”　　　　凤白笙努力地岔开话题，“照影啊，你是不是有哥哥？”　　　　照影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但还是飞快地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有一个哥哥呀。”　　　　“你哥叫惊鸿是吧？”凤白笙笑道。　　　　“哇！”照影睁大了眼睛，一脸仰慕地看着凤白笙，“公主你太聪明了！我哥哥就是叫惊鸿，不过已经娶亲了，不能服侍公主了。说真的，公主你太棒了，不仅活儿好，还很聪明。当初观察使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现在我好庆幸啊。”他很自然地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话说回来，今晚公主准备几次啊，我心里好有个数。”　　　　凤白笙要哭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和照影沟通。她回头，恰见宋湮含笑看着她。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给宋湮使了一个眼色，“宋湮救我！”　　　　宋湮笑得天高云淡，回给她一个“公主自己选的人，怪你得我”的眼神，施施然地轻摇着扇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凤白笙哀哀地看着他，宋湮还是淡淡笑着，挑了一下眉，无奈地朝着她摇了摇头，忽然开口，却是对照影说话，“照影，公主今晚由我伺候，你下去吧。”　　　　凤白笙愣了，宋湮居然这么说？当着照影的面这么说？那他面首之名要坐实了啊。　　　　照影也愣住了，看着凤白笙，“公主今晚不要我？”　　　　凤白笙咳嗽了两声，淡淡地道，“嗯，本公主要和宋湮共度良宵，你退下吧。”　　　　照影嘟嘴，还想死缠烂打，宋湮一记眼神凉凉地飞过，吓得他后退了两步。他幽怨地看了凤白笙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去府衙里的人给他安排的住处。　　　　宋湮也准备回卧房，却被凤白笙给拦住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湮，“你走什么？不是说话今晚由你伺候吗？”　　　　他先是微微一愕，而后笑了起来，扇着小扇子，慢悠悠地道，“那好，不走了。公主，你喜欢在上还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