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胚子,这也有你说话的份。”
刘协叫出声,“阿姐!”
刘意愣了一下,目光望向董氏,即使多年的养尊处优,这个女人依然老去,失去年轻的优势后,董氏习惯用首饰衣物装饰自己。
不太漂亮。
刘意跪下向董氏磕头,一下两下,三下,灵前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
何氏终于看够了热闹,懒洋洋起身,“皇帝,走吧。”
连日来的变故使得刘辩有些沉默,又或者惧怕何氏,他很快起身,没有去看地上的刘意,跟着何氏离开。
失去看客后董氏没有心情再罚刘意,她抓上刘协,不顾刘协反抗把人带走。
转眼人走得干干净净。
哭灵还在继续,刘意平静起身,身上聚了不少目光,她对上一个宦官,忽然笑起来,“你在可怜我,你要知道,我即使被责罚,依然有权力处置你。”
她没有再管这些人,离开时脚步轻快不少,至少这一天她不用跪在灵前。
见到刘意脸上的掌印,阿史眼睛都红了,“公主。”
刘意拿着冰毛巾敷脸,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说话随意,“不过是丧家之犬,她输了夺嫡,没有机会再翻身了。”
刘意还有话没说,她犯不着和一个老太婆怄气,且不说谁先走的问题,何氏也不会允许她蹦跶太久。
……
刘意被打这事就这样揭过,几天后小毕带回来一个消息。
“太后昨日设宴请了太皇太后,您猜发生了什么?”
这些天刘意被守丧弄得精神不振,回来半死不活躺榻上,阿史虽然想说,可看刘意的样子,也只能随刘意去。
小毕挪过来给刘意切甜瓜,手脚麻利,嘴上说着,眼神直勾勾瞧着漆器里的甜瓜。
刘意哪看不出小毕的渴望,手指勾了勾,“说得好它就是你的,不好就是阿史的。”
后世满大街的甜瓜,在现在是贵族的奢侈物,刘意也不是天天有。
小毕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描述起来,“您不知道,自打太后临朝,太皇太后就处处受制。前天突然下旨,说让董骠骑共参朝政,太后哪肯啊,故意设宴请太皇太后,宴上谈起朝政,说妇人不宜参议国家大事,让太后收手。结果太皇太后大发雷霆……”
小毕清了清嗓子,模仿董氏的话,“不过是屠狗户起家,有个何进便嚣张起来,等董骠骑砍了何进的脑袋,我看你还怎么横!”
刘意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瓜,简直想为董氏鼓掌。
我卖我队友。
就冲董氏这话,何氏还不得想法子弄死董骠骑。
阿史是不喜欢宫里有人讨论这些的,她指责小毕,“你怎么能议论太后。”
刘意把剩余的甜瓜给了小毕,等身边只剩一个阿史,她问阿史,“阿史,你觉得董骠骑厉害,还是何将军厉害。”
阿史垂着脑袋,“公主,别谈这些了。”
刘意盯着阿史不放,一定要阿史给个说法,阿史只好开口,“自然是何将军,公主,您少与小毕说话,宫里很多宦官都投靠常侍。”
就是隔墙有耳了。
刘意来了精神,“阿史,你再和我讲些。”
阿史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再讲了。自打刘意穿过来,就是阿史照顾刘意生活起居,她和这个时代的女性没什么不同,一心照顾主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于是刘意央求起来,“阿史,你也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如果冒然得罪其他人,你可能要跟着我一起受苦。”
阿史果然被说动,表情谨慎,“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何将军虽然是太后的兄长,但是何将军和常侍们的关系不太好。”
很有意思,何氏身上出现了两种现象,外戚专权和宦官专权,深的不说,同一阵营不和,早晚要内斗。偏偏这会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董氏。
就看哪边先动手了。
……
何进回去的时候,屋内依旧灯火通明,一想到今日太后的推诿,何进心里怒气难消。恨妹妹见识短浅,又恨自己没能力。
太后包庇常侍,这使得何进自己只能单枪匹马单干,而单干……何进他不敢。
被称为大将军,手握羽林军,听起来威武,实际上羽林军完全不是打架的料。宦官深居皇宫,对宫里情况了如指掌,拉着这群二百五去血拼,何进很怕自己玩没了。
他不是胆小,而是有例子在先。前朝城门校尉窦武有心杀宦官,结果兵败自杀,脑袋还被挂到城门口示众。
何进不想做第二个窦武。
可这事不解决何进睡觉都睡不安稳,他问坐下的部署,“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些宦官?”
底下的人表情各异,迟迟不发声,何进心里冒火,他正想把这群吃白饭的家伙赶回去,有人出声,“既然羽林军不行,我们可以请其他州的军队来帮忙。”
主簿陈琳第一个反对,“不可!”
他州军队进军京师,万一有不臣之心,到时别说十常侍,皇帝都有可能一块玩没了。那他们就不是功臣了,那是被记在史书上的蠢货,后人见之,指指点点。
你看,傻逼。
陈琳不想做傻逼,所以他极力反对。
何进却心动了,他望向这个年轻人,脑海中浮现有关事迹,语气不定,“你是袁公之子。”
袁绍含笑点头,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