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这反应明显是还不知道团支书是他捧在心尖的年级第一,不然估计彩虹屁能吹一打出来,他能把嘲讽变成“团支书为了大家能共同进取而煞费苦心,鞠躬尽瘁……”
盛辞凡噗嗤笑出声,紧接着就是笑声的传染性蔓延,周围几个人低着脑袋笑得鹅鹅鹅的。
脑门上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一张黄色的便签纸黏在额头上,盛辞凡倏然收住笑声,冷着脸把便签扯下来,便签上有一排竖着写的字——专治神经大条符。
?!
陆修阳支着脑袋看盛辞凡:“希望迷信能管用。”
盛辞凡:……
上课铃响,黑眼圈直接略掉课前问好这一仪式,让大伙儿拿出卷子,从第一组开始挨个儿检查。
到盛辞凡这边的时候,前面已经零零散散地拎了十来个人站着。
黑眼圈前后翻了翻盛辞凡的卷子,又把前桌谢飞的卷子拎过来大概对比了一番,以前两前后桌答案重合度在百分之八/九十,今天却没有那么高的重合度,盛辞凡的卷子,明显正确率更高,几乎不存在抄卷子的可能性。
黑眼圈指了指卷子上圈圈画画的痕迹,对盛辞凡很是看好,惜字如金地鼓励:“不错,继续保持。”
盛辞凡点头如捣蒜。
黑眼圈在班里逛完一圈,林林总总站了半个教室的人,有的卷子上答案满满当当的,但是没有任何思考的痕迹,他就直接把这类人归类到抄作业党派里。
“你们,统统站到走廊去听课,课代表记一下名字,今天这几个人每人多发一份卷子,明天我照例检查。”
盛辞凡庆幸没被逮到,往陆修阳那边靠了靠,用手肘捣捣陆修阳:“啧,时间紧凑还顾得上伪造思考印迹,老谋深算啊。”
陆修阳眼中浮现一缕笑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自觉地学着盛辞凡平时说话的调调和措辞,眼尾微挑:“老谋深算?多老?爸爸级别还是爷爷级别?”
盛辞凡顺着话尾答下去,脱口而出:“爸爸。”
陆修阳怔了两秒后,真诚地“嗯”了一声。
盛辞凡沉默片刻,满脸mmp,留给陆修阳一个愤怒的侧颜。
——
第四节课下课,盛辞凡在谢飞走之前把人摁住:“唉,大飞,去哪儿吃?带我一起。”
谢飞有点勉为其难:“盛哥,咱不是一路的。”
“我请客。”盛辞凡相当阔气,一拍胸脯。
谢飞转转眼珠子,谈了个条件:“那我们吃饭,要吃得饱的那种。”
艾英语及时凑过来插一腿:“盛哥,听者有份。”
盛辞凡做出沉思状:“吃什么都好说,就是我有点事要跟你俩商量商量。”
谢飞和艾英语心有灵犀地对看一眼,觉得这顿饭多半是吃不成了。
“你们俩谁跟我换个位子?”
话音刚落,一胖一瘦的两个身影赶投胎似的冲出教室,逃之夭夭。
盛辞凡:“……操!”
陆修阳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笔,一下一下地敲着书本,很有节律,明知故问:“这么不想跟我同桌?”
盛辞凡托着腮帮子,恹恹无力地道:“你该好好反思反思为什么人缘顶差。”
陆修阳把笔放下,合上书本,义正言辞:“我也不想跟他们做同桌,该反思的是他们。”
盛辞凡“切”了一声,兴致缺缺地问:“那你为什么当我同桌?”
是该哄哄了,不然真挪走可就不好骗回来了。
陆修阳谨慎地斟酌了一下言辞:“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盛辞凡被一记简单的马屁拍得通体舒畅,连带着刚刚沉入谷底的情绪都重新飘回地面,脸上尽可能保持矜贵自持,但嘚瑟还是从他的眉梢眼尾中显而易见地流露出来。
“那是,东南西北四条gai,打听打听谁是哥,男人嘛,不能为点小事斤斤计较,要大度。”
得,彩虹屁又吹起来了!
陆修阳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遂灵魂发问:“那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盛辞凡被自己慷慨大度的品格深深感动:“走吧。”
陆修阳快步跟上,神经大条,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