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叹瞥了他一眼,面上虽像个冷面煞神,但实际行动上却是放缓了脚步。说自己不怜香惜玉,可是听到林惑好声好气地求他,还是心软了。
“祁叹,你能不能先松开?”林惑抬了抬自己的胳膊。
祁叹脚步一顿,“别得寸进尺。”
林惑又委委屈屈地垂下了眼,“哦。”
不过祁叹还是减轻了力度,林惑能感觉得到。
“那你知道老师叫我做什么吗?”
“了解你的情况。”
林惑更加迷惑,数学老师为什么突然要了解他的情况?
“祁叹,你跟杨老师说了什么?”
杨老师不可能心血来潮要了解他的情况,鉴于晚自习之前祁叹不知道去了哪儿,晚饭的时候有说过帮他解决作业问题,由此分析,祁叹很有可能去找杨老师说了什么。
祁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看不出来,心思还挺细?”
这句话并没有让林惑欣喜,曾经在Omega协会中,他的各项指标都是满分,心思细腻就是其中一项。这是98%的Omega都没能达到的完美指标,甚至有一大半还不及格。
可是林惑之所以心思能细腻到这种程度,也不过是从小为了生存通过对其他人察言观色说积累的经验而已,其中更多的是无奈,是小人物为了讨大人物欢心而被迫必须掌握的一种技能。
有时候林惑也更希望自己能无忧无虑,不会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可是他知道,这很难。
有的东西一旦习惯了,就不再是习惯,是本能,是本性了。
涉及到正事儿,林惑的态度就一下认真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了什么?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事实上,以他对祁叹的了解,他并没有把握祁叹会回答他。他也很无奈,这种莫名其妙就被人安排了剧情的感觉,有时候确实不太令人喜欢。
祁叹看他这股劲儿,有些意外,他发现记忆当中的那个没头脑的单细胞生物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每当以为看到了全部的时候,事实告诉他其实还有另一面。
就像现在,林惑的眼神很坚定,仿佛他再逗弄的话,就会真的生气不再搭理自己了一样。当然,祁叹更知道,怕疼,爱哭,柔弱的林惑是不敢和自己闹别扭的,可是心里呢?会不会就此有隔阂了?
想到有可能会在林惑心里留下个疙瘩,祁叹第一次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大事儿上他从来不马虎,可以说他也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一个人,平时对待某些事态度随便,只是无所谓,不在乎而已。
“我跟他说你失忆了。”
就在林惑有些小小的失望,暗道果然如此的时候,祁叹竟然开口了,但更让林惑吃惊的是这句话的内容!失忆?
这又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不想说就不想说吧,为什么要骗他?
林惑鼻子一酸,别过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祁叹瞥了他一眼,却没解释什么,“走吧。”
林惑点了点头,也不应声了。
到了教师办公室,祁叹将他领到了杨老师办公桌边。
林惑很乖巧地喊了一声杨老师好。
杨老师点了点头,用一种很奇特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一下,“祁叹说你失忆了我还不信,现在我有点儿信了。真是奇。”
这下轮到林惑瞳孔一缩,猛地看向了祁叹,后者靠在桌边玩手机,没有看他,不知怎地,忽然有点儿难过,没想到祁叹说得竟然是真的……
“你……真失忆了。”
“啊?”林惑紧张地看向杨老师,“我……”
他不想说谎,可事实就是,现在没有比失忆了更恰当的理由。
林惑闭了下眼睛,破罐子摔碎,微微点了点头,“嗯。”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杨老师:“行吧,这几日你作业就先不交了,自己好好把课补一下,马上就要高考了。”对林惑说完,他又语带谴责地看向了祁叹:“你说你,同学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一脚下去是痛快了,人家失忆,耽搁的可不仅是学习,还有一生。”
祁叹这才收起手机,走过来,长手往林惑肩上一横,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认错,“是是是,我错了。放心吧杨老师,我耽搁了他的学习,我自然会负责的……”
杨老师:“这样最好,不过你自己的成绩也要注意,别把自己拖垮了。”
祁叹眸子一转看向了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林惑:“只要某个小东西听话点儿,我是拖不垮的。”
杨老师蹙眉,“……什么小东西,那是你同学!”
祁叹轻笑,在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林惑脖子上的软肉,“是啊,林同学,你会听话吗?”
命运的喉咙被人捏住,林惑打了个激灵,“听话听话!”
别再弄他腺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