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尸骸成山,凄厉的惨叫声久久不绝,脚下是延绵的血,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驻足而立,远方飘来的声音而神圣。
“可悔?”
白茫然的看向四野,没有活物,嘴巴不受控制。
“不悔。”声音坚定中透着苍白。
“可怨?”
白一愣,怨?怨谁,又因何而怨?他吗?怨的,自己一生都为他而活,至死都不愿意相信他会杀自己,明明……明明自己最忠诚于他的啊,即便自己知道他很多秘密,可自己又怎么会泄露,即便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拱手奉上,又为何如此残忍的设计自己?
因为他,豆蔻年华的她拿起屠刀,为他披荆斩棘,为他劈出一条生路,可到头来自己却被叶一句“凭你也配?殿下早就想将你这个祸患除了。”,殿下,白真的不配吗?真的让你厌恶到连我死,你都不愿见我了吗?
一束必要的光照进梦里,白伸手遮挡,耳边听到温柔而又欣喜的声音。
“淳儿,淳儿可是醒了?”
睁眼,入目是一位身着富贵的中年女人,她气韵优雅,眉目温柔。
白觉得她有些熟悉,可她口中叫得淳儿是谁?而且这个女人有点熟悉?
杨夫人见她发愣,心想,难道是哪里还磕着了?听下人,她从白相寺回来便一直昏睡,大夫来看也没事,足足睡了一一夜,若是再不醒来,她就得从宫里请御医来瞧了。
“淳儿,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白想起来她是谁了,户部侍郎杨固的夫人,只是她为何叫自己淳儿?她记得杨固的女儿便是叫杨淳,自己是太子的影卫啊,怎么……
白转动眼睛,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里面呈现的是一清雅少女,不同于自己凌厉面容,她秀眉朱唇,肌肤白皙幼嫩,眼睛若白莲清美,真真一个娇弱美人,连自己见久了都会心动。
户部侍郎的嫡女杨淳是阖都有名的美人,一直在闺阁养病,不曾见过外人,旁人也只是听过,可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怎么就成了她?
只见杨夫人眉间的忧愁之色越发明显,白只好出声,“娘,我没事了。”
杨夫人眉宇舒展,“没事就好,你身子不好,这次去白相寺祈福怕是舟车劳顿,为娘早就过让你在那里住一宿,可你不听非要当赶回来,看看这不累着了,以后每月祈福一定不许这么赶了,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