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4日,清明,全国性的哀悼活动。
十点多焦某人下楼,在一楼大客厅见到玩手机的父亲。还有姐姐与外甥。
焦某人没有说话,走向卫生间洗漱。
对着镜子。
头发只是全靠发箍拢向后,后面有头发稍弯将两侧脸颊蹭了蹭。
焦某人扯了扯,头发似乎长了一些。
拉近与镜子的距离。
即使是近视的焦某人,也看得清脸上粗糙的表皮与一时难以数清的红毛孔,还有一个不管是摸起来还是看起来都令人不悦的痘痘。
看了看眼睛,有些小,眼神虽然不算死鱼眼,但却好像有股恶狠狠的反派气息。
眉毛略粗,但对于雄性人类来说算是正常的形态。
因为头发拢向脑后,额头展现全貌后看久了也不觉得额头大,又或许是本身脸也不是宽大的类型。
说细长也不对,倒是似乎符合了某种对脸型的期望。如果是这样的头骨,也许焦某人可能会没那么害怕。
鼻翼是肉眼可见的粗大毛孔,和红脸颊上的毛孔如出一辙。
头发拢向脑后,发际线真的令人担忧,已经是状的轮廓了。
吃饭的时候算是一家四口同桌。
焦某人仍然一言不发。
“你早上一直在楼上睡瞌睡还是干啥?”父亲这样问焦某人。
“睡瞌睡。”
顿了顿,焦父也没说什么。
又聊到什么其他话题,街尾的亲戚、采茶赚钱、某个叫王牛娃儿的叔叔。
“早上我回来你晓得不?”父亲装作随口问焦某人。
姐姐抢先回答:“不晓得。”
母亲也表示焦某人不知道。
焦某人便没说话。
姐姐又哔哔赖赖补充了一些废话。话题在快要让焦某人不耐时终于自觉停下。
果然,爸还是在意我下楼没有叫他。焦某人这样想着。
按理来说,有一阵不见至亲,至少会招呼一声。焦某人如今只是喜欢沉默。
沉默,好也不好,且随他去了。
说到做小工,焦某人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的工作。
说是工作,在这城不城乡不乡的城乡结合部,如果不是老老实实种田,无非就是哪出缺人盖房插秧就去哪处。要是到了茶叶季,也会偶尔采采茶。倒是比几十年前父母他们进山砍柴要好一些。
所以在小学父母工作调研的表里,焦某人回家问母亲盖房子的盖怎么写。
后来再长大些就懂得写“务农”这一万能答案。
散装工人大概也是工人吧?
碰了下雨天上不了工,父亲便有些焦虑。也就是姐姐口中的“急得蹦蹦跳”。
小学时,大部分是要管中午饭在主家吃饭的,若是离小学近,母亲便带着焦某人中午去一趟主家,认认路,说着明天你来这里吃午饭。
于是焦某人在某一阵就在别人家吃午饭,同席的自然有主家与一些父母工友。妇女其实也有一些,干起活来也不差,不过多是做小工。做的多是提灰拌水泥开吊机之类的轻松活计,大概日薪是水泥工的一半。
那种简单的吊机的确十分简单,小学或是初中焦某人接触的多,也懂得怎么扳来扳去。
不过每过一阵子焦某人就要随父母换另一家吃午饭。
不过总体上来说到了初中这种时候少了很多。
“总是这样不使相。”大概是父母的想法。
于是父亲又去了市里找亲戚做工人活计。母亲便留在家照顾焦某人。
这便算是安稳的日子。
但是如今想来,父亲总是想和母亲在一起,焦某人上高中后就撺掇母亲去和父亲一起干活。也顺便为父亲做饭。
不过接触多了拆房子揭瓦盖房子弄顶的工地,也偶尔会问父亲在家摆弄的是什么。
“这是墨斗。”父亲这样说着,给我演示怎么用墨斗崩直线。
又或者是一个圆锥状的铁坨来垂直吊线。
父亲干活总是很认真的,所以风评也好,别家也愿意找父亲干活。
后来也有些新东西,叫水平四分仪还是什么,互相垂直的光检测各处墙面地面垂直与否。
那时焦某人高中回来,对这些不甚稀奇。习惯了在抽屉里的各种工具间找东西。
“给我拿个钳子来!”父亲这样说。
“放哪儿在?”焦某人问。三kkkk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