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沈怡心第一时间并没有回郡主府，而是在隔着一条街的时候轻吹了一声口哨，看到大猫朝着自己奔来以后才消失在月色中。

“师哥！”在烟花柳巷中，沈怡心见到了阿海，装作偶遇似的大喊道。

阿海先是一愣，随即展现出一丝笑颜可还是难掩脸上的尴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进宫了吗？”

沈怡心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哪儿的话，又不是卖给宫里了，想出还是能出来的。”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这可不是女人来的地方。”阿海有些局促的看着沈怡心，生怕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师哥，我们去吃点东西慢慢说？”沈怡心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可以。”阿海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酒楼的一个包厢里。

“你怎么还叫我师哥，不是说好了，人多的时候叫我阿海就行了。”阿海说不上来今天的沈怡心有哪些奇怪，可在他见到她的时候，心里是发毛的，这种预感总不是什么好预感。

“师哥这几日过得可还好？”沈怡心夹着菜，不以为意的问道。

“挺好的。”

“吃的住的还顺心吗？”

“顺心。”

“又有几个姑娘落到你的手里，生不如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怡心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你…这是什么话，别拿你师哥开玩笑。”阿海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心虚的说道。

“我之前也想不通，你这么有天赋，师傅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好的苗子放走，现在我想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怡心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的，阿海茫然的看了她许久都接不上话。

“师哥，你残害了这么多人，晚上睡觉闭眼睛的时候不害怕吗？”沈怡心的语气虽然轻松，可脸上早已写满了杀意，即便是阿海也觉得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阿海把酒一饮而尽，他还是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我细细说给师哥听。”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怡心的话也越说越多，听到最后的时候，阿海原本愁眉苦脸的五官一下就舒展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终于不用再隐瞒下去的神态，“你若是早发现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骗人了。”

“那都是人，活生生的人！”每每想到那一幕，沈怡心都忍不住想作呕。

“那也是为了医术献身，他们死得其所。”在谈到医药的方面的时候，阿海眼神里的那种狂热再结合他的残忍手段，只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当初折磨婉儿的也是你，我在想，杀害婉儿哥嫂的凶手也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我本来是想要拿你做药引的，可当我知道有那么多人都和你有联系的时候，我就改变了主意，师傅不是那么看重你，把他一身的医术都传给你了吗，我就让他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他是我师傅，难道不是你师傅吗？”

阿海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突然大声狂笑了起来，“他是我师傅当初我跪在地上求他把医术传给我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他在把我逐出师门，甚至不惜一纸状书把我告上衙门，就为了和我断绝师徒关系！”

“师傅不愿意一定有他老人家的原因，这不是你走邪路的理由！”沈怡心的眼中有不解，可更多的是被怒火包围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