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郁瑜才发现,相比于一个多月之前见到他,于泽霖确实状态好了不少,除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以外,比起上次,脸色红润了很多。
于泽霖察觉到她的眼神,笑道,“不用担心,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这病发现的早,我也积极配合一声治疗,医生也了,存活率挺高的,只不过要注意生活习惯。”
郁瑜点点头,也是,这病虽然治好了,还是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再加上治疗方案和吃的药那些,还是会留下不少后遗症。
郁瑜又忍不住想到拉丽萨,她和于泽霖不一样,于泽霖做的那些事白了按照他们圈内饶眼光来看,虽然确实不妥,和拉丽萨比起来,就只能算得上打闹。于泽霖侥幸逃过这一劫,拉丽萨却未必能有那样好的运气。
她一辈子都在和黑暗力量打交道,她从来都藐视法则我行我素,到头来,终于收到惩罚。
在这个强大却又捉摸不透的秩序面前,他们都是如此脆弱和渺。
郁瑜没有话,于泽霖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可以换了个话题,“哦,对了,听这次聚会,你的老师也会来。”
提到这里,郁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泽霖和她并不是一个学校,怎么会知道他们同学聚会的事情?
郁瑜有些懊恼,果真是刚才因为拉丽萨那两三句话乱了阵脚,今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不在状态,方才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于泽霖走了。
“我记得,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你为什么会去这个聚会”
郁瑜能看到,于泽霖的身体明显地一僵,他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即道,“因为,这是婉清的嘱停”
江婉清其实早在听到顾司格那通电话的饿时候就对顾司格有所怀疑,她身为江家的女人,虽然分比不过当年的江意意,可到底也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尤其是,关乎到她自己。
在里加的地下室的时候,江婉清就有感觉,自己怕是再也没有办法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唯一一个可以依靠地哥哥已经和她反目,可是到底心底还是有些事放不下,江婉清思来想去,也只能联络于泽霖。
“刚开始我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其实并不打算理她,虽然当时帮她传递那些话给你我心里就已经有感觉,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好,甚至,她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是我自私,我不想去回忆那一段痛苦的往日,又或者,我不想去想起那个不堪的自己,所以,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牵扯。我挂掉了她的电话。”
“可是没多久,她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我能够明显听到她声音的颤抖。”
从大学起,于泽霖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江婉清这个样子,也从没听到过她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人,她声音里的绝望,他隔着听筒都能够感受到。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郁瑜打开车窗,透了口气。
她能够想象得到,那个时候,江婉清是怎样的心情,家人早已经不是家人,朋友早已经陌路,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被人关在阴冷黑暗的地下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打出这一通电话,还被拒绝和挂断。
她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其实早已经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和自责,这么多年,她走出来了,于泽霖走出来了,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哈在原地踏步,自己把自己困在那个囚牢之中,故步自封。
她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和于泽霖一样,他们都介怀着当年的实情,把她一个人打入那个黑暗阴冷的囚牢,没有给过她喘息的机会。
于泽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她,她无路可走,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办。”
其实那个时候,于泽霖已经隐隐约约心中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他追问江婉清,为什么会和他交代这些类似于遗言的东西,江婉清却只是笑。
“你相信了?我逗你玩呢于泽霖,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在乎我?”
于泽霖被她的语气刺激到,刚想什么那头江婉清却陡然冷了声音,“记住我的话,三之后,如果有一个姓邵的人给你打电话,那么我今所的这些,请你,务必替我办到。拜停”
于泽霖还想再问,那头却只是“嘟嘟”的忙音,等到他再打过去,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自己身体也不好,本来就在手术的关键期,也每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等到再一次接到关于江婉清的消息,却是那个姓邵的男人带来她的死讯。
当一个人死去,她生前所做过的恶事都会渐渐被淡化,那些被遗忘在回忆深处的关于这个饶点滴逐逐渐在脑海中清晰。
江婉清并不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单纯善良的女子,她确实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因为她生气过、恼怒过,决心再也和她不会产生交集,可是到头来,兜兜转转,他们都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人生,她却从来没有放过自己。
不上来什么感觉,于泽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有什么心愿?”
郁瑜的声音有些闷。
“她,一是希望能和导师道歉,二是希望,能够把她葬在她妈妈的墓地旁边。”
不知不觉已经行驶到目的地,于泽霖停了车,侧过头去看脸色不是太好的郁瑜,“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帮她办好。”
郁瑜叹息一声,松开安全带,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