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达脸上略有苦笑之容:“唉,况大人你好福气呀。这样的奇遇,不知道末将几世才能修来。”
“少将军何出此言?”
“其实你不必瞒我了。况大人,你心思机敏,可知今日末将为何会伴驾公主吗?”
况钟道:“是因为……皇上已替少将军与公主指婚。”
谢达点头:“况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皇上虽然没有下旨,但隐然已有此意。奈何公主……公主却不愿理我。”
“少将军勿忧,想必公主殿下只是和你……”
谢达忽然打断了他:“其实我知道,公主殿下心中早就有一人了。”
况钟心头一凛。
只见谢达缓缓扭过头来,望着况钟:“此人,便是你况大人吧?”
况钟故作轻松地一笑:“哪有此事?少将军慎言,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呀。”
谢达却蛮不在乎,淡然笑道:“儿女情长,不过寻常之事,又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况大人,你不要怪末将。实不相瞒,在下心中也早有一人了。”
“哦?”
“那是我幼年时邻居家的一个小妹,可惜后来感染了瘟疫,不治身亡。虽然阴阳相隔,转眼过去了这许多年,我在梦中还时时能梦见她。汝阳公主虽美,又怎及得上情窦初开?”
况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心想这谢达竟然与殷实一般痴情。
谢达接着说道:“只是恼恨公主生在了皇室,而我生在了将门,婚姻大事岂能由自己做主?我好生羡慕你呀。”
况钟不解何意。
“顾小姐与纪小姐同时相伴你左右,在朝,佳人相伴他日辞官还乡,左右也有红颜知己跟随。”
况钟却苦笑:“少将军莫要拿我说笑了,她们二人不过是在下的点头之交,说什么红颜知己可就太过了。”
谢达笑道:“我年纪虽小,却也是个男人,如何不知道这种事?”
二人哈哈大笑。
况钟觉得,同为将门之后,谢达可要比沐昂容易相处多了。
时近傍晚,船只才靠了岸。一早便有车鸾迎候汝阳公主,而况钟送别众人后,则徒步返回了况宅。
见天色已晚,用过了晚饭后,况钟便想要纪嘉卉先回去。
谁知纪嘉卉却拼命摇头:“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岂能再回去?”
如此一来,况钟为难了。顾诗筠京城无所依靠,这才寄住在了他家。可纪嘉卉的父亲是京官,如何能住在他这里,岂不是徒惹人非议?
何况那纪纲何等宵小?这是他构陷况钟的手段也未可知。
思来想去,况钟只得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他让老童租下了一套院落,并且派遣了几位丫鬟去服侍纪嘉卉。
见纪嘉卉还有所疑虑,顾诗筠便说道:“这样吧,我在这里也多有不便,便搬去和嘉卉姐姐同住好了。”
这二女以前势同水火,岂能住在同一处?可这些话况钟却无法说出来,他细细思忖了一番:“这样吧,公孙大哥也一同去,保护二位小姐周全。”
他心想,有公孙修在的话,方保顾诗筠平安。
顾诗筠却说道:“可是万一公孙大哥不在此处,你遇到了危险该如何自处?”
况钟笑道:“放心吧,谅来一些小毛贼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闯入家中来刺杀我吧?别忘了,我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呀。”
顾诗筠叹了一口气,知道若不如此,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只得点头同意,只是不知道离开了况宅,几时还能再回来。
况钟见她眼神间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便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不想走吗?除非按照纪嘉卉所说,两女共侍一夫。”
顾诗筠柳眉倒竖,抬肘在他胸口狠狠一撞。
况钟疼得叫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