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1 归来(1 / 2)食和首页

五月的风轻轻吹,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绿草坪上映出细碎剪影。

才刚刚立夏,这临江的天气就已经热的不像话。

位处南疆的临江,气压低,湿度高,热岛效应明显。

一到夏季,就暴露了它桑拿房的本质。

这诺大的繁华都市里,位处二环与三环之间金山陵园就像是苍蝇一样不起眼,但又无法忽视。

阳光毒辣的很,早上还是熙熙攘攘的陵园里没什么人了。

看管陵园的大爷放下手中的报纸,推推圆框老花镜,扭头向右看去。

陵园边缘的草地上,那颗大槐树下,穿着纯黑色西装的身影还跪在墓前。

“这都已经跪了一上午了!”

大爷摇头自言自语,端起桌上的茶杯吹吹气儿,喝了口茶。

放下搪瓷茶杯,大爷从柜子里掏出一只一次性纸杯。

捏开旁边红色热水壶的木塞,往纸杯里倒上大半杯开水,再加上几撮茶叶。

大爷直起身,晃晃悠悠走向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小伙子!喝点水吧,人死不能复生。这天儿也热的慌,别搞垮了身子!”

大爷弯下腰,拍拍那黑西装的肩膀,又一下子把手收回来。

衣服给太阳晒得滚烫,哪怕是打个生鸡蛋放上去,不消一会都能煎熟了。

“不用了…谢谢…”

余安刚开口,就发觉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他伸手轻轻摩挲墓碑上的名字,肩膀上下抽动着。

“呜…呜…”

空荡荡的陵园里,只能听到竭力压抑的呜咽声。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一点。”

大爷轻轻蹲下,把水放在余安身旁。

“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余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墓碑,思绪慢慢飘远。

这墓,是他师父的。

师父名唤陈福山,地地道道的临江人。

说是师父其实不太准确,叫父亲应该更加合适。

师父是个厨子,也是个生意人,经营着一家小小的餐厅。

早些年和师母离了婚,师母带着师父的亲骨肉远渡重洋,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余安是师父拉扯大的,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师父是个很忠厚老实的人,从没跟人闹过什么矛盾,也从来没有急过眼。

可在教导余安厨艺的时候,师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哪怕是一点点小错误也要打手板。

日子很平淡,但也很幸福,每天余安下了课就是在师父的小餐厅里帮厨。

后来,后来啊,余安进步越来越快,师父已经有点教不了他了。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谁都不放在眼里。

十八岁,背着师父去参加了一个国际厨艺大赛。

嘿!没想到成绩居然还不错,还收到了一份法国顶级餐厅的邀请函。

师父自然是不同意的,老一辈人对于洋鬼子总是有着极大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