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堵在药材铺门口,准备吃瓜。
这架势,朱兴觉得自己变成断案的官了。
“小女孩先说。”
肾上腺素的效果消退,小乞儿开始知道“怕”字该怎么写了。
“孩子,别怕。”小瑶蹲下来,散发出母性的光辉,“你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家公子会为你做主的。”
“嗯。”小乞儿鼓起勇气,说:“大人,民女叫古冬儿,事情是这样的……”
古冬儿今年9岁,也就一半大孩子。因为没了土地,只能随着爷爷从江西那边一路乞讨至京城。
结果人到京城,没人愿意雇佣这些外来流民,除了某些馋古冬儿身子的人。
“……就在前两天,爷爷和其他一起来京城的叔叔阿姨全都病倒了,上吐下泻,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好心的大夫给我们开了一副药方。结果我到这药房,把好不容易凑到的钱交给店伙计后,他们居然赖账不承认收到过钱!”
古冬儿的悲惨身世激起不少人的保护欲,他们都站在店外开始叫嚣让药材铺掌柜马修平赔钱。
太吵!朱兴的注意力很难集中。
递给胡默刀一个眼神,胡默刀站到店铺门前,大喊:“吵什么吵!?再吵全都抓回去!!”
药材铺瞬间化身墓地,安静得落针可闻。
法庭讲求的是一个公正,原被告双方的供词都得听。
“马修平,轮到你说了。”
讲真,马修平还挺吃惊的。
一般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情况下,自己这种做出非人事的人不早该被下狱了?
没想到眼前的大人居然还愿意听自己辩述。
“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赖账。这位古冬儿小姐给了钱是没错,但收钱的人并不是我们店里的人。”
古冬儿“噌”一下冒起:“胡说,他明明就穿着和店里其他伙计一样的衣服。”
“这不就是巧了吗?那人名叫乐山,因为手脚不干净,刚被我扫地出门。结果遇到古冬儿小姐买药,就顺势将药钱骗走。”
“这点我可以作证。”药材铺对面卖煎饼的站出来,“之前马掌柜确实是有当着大家的面让乐山离开。”
附近的其他商贩也站出来为马修平作证。感动得马修平连连作揖。
看来双方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一切起因都在被开除的乐山身上。
古冬儿家里大人病情应该非常严重,不然怎会让一个不通人事的九岁小姑娘独自一人上街抓药?
“人命关天。”朱兴有了决定,“马掌柜,你先抓药给古冬儿救命。而且要多抓几份。”
“那这药钱……”
“药钱?如果刚刚没有及时阻止你。那一秤砣下去,古冬儿不死也得残。医药费,丧葬费就得多少钱?而且你们店和伙计还要担个杀人的罪名,店肯定是开不成了。一天多少营业额你自己最清楚。
算下来,我可是帮你省了不少钱吧?用这点钱给古冬儿多抓几付药你不服?没让你赔精神损失费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实则无中生有。但不少人都被朱兴给绕进去了。
药材掌柜经营多年,听得出来朱兴是站在古冬儿那边。只能认栽。
关键是,胡默刀的铁拳和绣春刀就在旁边,他不敢不服。
叫来伙计,按着古冬儿的药方,很快就将药材配齐。
只不过马修平看药方的脸色愈发古怪。猛然间,他将药方扔了出去,似乎那张纸异常烫手。
“这是……这是调理痢疾的方子,你家里人是……得了痢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