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夕眼眶湿润,她把头埋进顾于峰的怀里:“阿峰,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
“唉。”顾于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的,鱼夕,我知道的,你不要自责。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鱼夕突然提高声音,“我第一次……阿峰,我第一次,想要给一个人生儿育女,那个人,是你。”
虽然他们直接说话都很直接,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可顾于峰听到鱼夕的话,还是很感动:“其实,我知道谁可以治你的病,可以,我怕你不愿意……”
顾于峰说的,便是他那半个师父,孟山。
所以,他们此行才会来洛州。
孟山承过顾于峰的情,不仅教了他一些医术和毒术,还答应他一个要求。他现在,想要把这个要求用在鱼夕身上。
刚进洛州,鱼夕就察觉顾于峰有些低沉,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现在来这里,面对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她握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阿峰,不论发生过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多想无益,你不用担忧。我更喜欢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顾于峰不示弱:“我怎么会担忧呢?傻鱼夕,我一定会把你看得牢牢的,你是觉得我不相信自己的本事吗?还是说不相信你?”
哎呀,把炸弹引到自己身上了,鱼夕赶紧连连认错。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探子报给了宋钦书。顾于峰和鱼夕当然有所察觉,他们坦坦荡荡,又何须去在意?
安顿好后,顾于峰写了一封信给孟山,等待回音。
过了几日,果真如他们所猜测,宋钦书绝不会坐视不管。
“信里说了什么?”顾于峰问鱼夕。
鱼夕放下手中的信:“孟山先生答应了,只不过,他说他不能离开重阳王府,所以,若我们想要医治,就必须前往重阳王府。”
顾于峰给孟山的信里,只是说明了想要医治一个疑难杂症,并未说明是给谁医治。他不想,让宋钦书再多了解鱼夕一分。所以,刻意隐去了鱼夕的消息。
当初宋钦书要求给鱼夕吃的药,皆出自孟山之手,他在信中写到“我带吾妻前来寻医,望能医治一疑难杂症。”孟山一定能猜到,需要医治的人是鱼夕。可宋钦书却不会,他一定会被“吾妻”两个字刺激到,而且他之前中毒的事本身是个秘密,宋钦书能查到他中毒,却查不到他解了毒。
在顾于峰和鱼夕进了洛州城后,宋钦书便暗里调动了兵力汇聚在重阳王府。这样一来,虽然城门也有重兵把守,但也给了宋钦业机会。
裴准在将军府正教他儿子学武,小常生已经两岁半了,一声又一声的奶音跟着裴准喊着“嘿——哈——”。
沈语坐在一旁给裴常生缝新衣,时不时看看这父子两,实在有趣,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报——将军,有封密信。”
裴准赶紧接过士兵送来的信,当看到信里熟悉的字迹时,他激动得湿了眼眶。
一年前,宋钦业坠入地宫的消息传到皇宫,听说难以生还,高太后差点派人灭了肖家,曹重劝住了她,说是要以大局为重。可他们都相信,宋钦业没有死,他,怎么能死呢?宋钦书亦然,所以在他压制太后一党手握兵权的时候,一刻也没有放松城门的把守,他坚信,宋钦业会回来的。
“我们的帝王,他回来了!”裴准读完信,已然确定,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抱住走过来的沈语,沈语也抚上他的背,轻轻拍着,安慰他。
小常生不知爹爹为何突然落泪,他学着娘亲,迈着小步子走过去,却只能抱住裴准的大腿。
这一家三口,也就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