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卧榻上,任由冷风拂去身上仅存的温暖。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自己还活着。在这黑暗中,除了窗外的蛐蛐声和风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宁静,真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殊已经放弃了挣扎,眼睛里的光彩散去,只剩冰冷和绝望。她静静地等待着,这无法逃避的人。
“殊儿,我来了。”男人半倚在卧榻之侧,离秦殊极近,“身子怎么这么冰?这些下人是怎么照顾你的,”说着,他将头放在秦殊的颈侧,整个人都贴紧秦殊的后背,“如此无用,该都杀了。”前面的温柔细语,就这最后一句,冰冷无情,吓得门外的婢女跪作一排,齐声呼叫道“秦姑娘饶命!”
听着男人的语气,秦殊知道他怒了。她想了很久的计划,现在也是时候实施了,于是语气温柔地讨好到,“是我自己嫌热,想吹吹风,她们照顾我很好。”她努力地平复身体的不适,让自己去接纳这个男人。
宋钦业感受到她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抗拒,内心欢喜,“是吗?那应该好好打赏。”他理了理女人慵懒的发丝,对门外的公公说到,“传朕口谕,竹亭轩的婢女侍主有功,这月多领十两俸银。”说完,便定定地看着秦殊,缓缓地整理着她微乱的发丝,怕把她弄得不舒服。
婢女们齐齐谢恩,掌事宫女春玉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她起身把门关上,让陛下在房内静享春宵。
第二日,同以前一样,秦殊醒时枕边人已经不在,她没有唤丫鬟进来梳妆,只是坐在床旁,发着呆。
竹亭轩呀,她确实很喜欢,每一个地方的装饰布局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可是,这里终究是一个牢笼,是她的枷锁。她已经在这里待了近一月了,这一月来,宋钦业先是和她僵持了半月,后又日日讨好她。
十四天前,他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对她发了好大脾气,砸了半屋子的东西。一边砸,一边说她不知好歹,不珍惜帝王的爱。可是她无动于衷,像个木偶一样坐着,不理会他。他又讨好她,说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与她作气。秦殊听笑了,不过是冷笑,嘲笑。笑他自作多情,笑他可怜卑微。宋钦业彻底怒了,他想,她不愿,他偏要得到她。她眼里终于有了其他的情绪,她反抗,骂他是禽兽。